「嘭!」燕小乙又射出一箭,擊碎盾牌,穿透了某個士兵的身子。
這名士兵沒有馬上斷氣,但空出來的位置依然被旁邊的人迅速補上。
聽著那肺部破碎的咯、咯、咯的喘息聲,李承澤的眼神暗了一下,“是陛下。”
是天家的自相殘殺,這場戰役中,慶帝原也沒打算放過李承澤。
謝必安一直扶著李承澤,他忽然覺得手底下血液的觸感有些怪異。
他的視線往下一瞟,眼前的一幕似乎要凍結了他的全部血液。
黑的,殿下流出的血是黑的,燕小乙竟然在箭上抹了毒!
但他不敢吭聲,他知曉中毒之人最忌氣血翻湧,血液流速越快,毒藥便會更快的竄至全身。
「嘭!」燕小乙又射出了第三箭,這回甚至繞過了盾牌縫隙,幾乎是擦著李承澤的身體出去的。
燕小乙用箭本就天賦異稟,又有多年技巧加持,盲判位置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李承澤盯著擦著身側射出的箭羽,目光沉了在沉。
莫非,這就是他的命?
突然,從西方傳來了浩大的動靜,滴滴踏、滴滴踏的馬蹄聲——似乎是敵軍來了一批增援。
“必安,要論說是用弓箭,燕小乙確實稱得上是天下第一。”
李承澤說話時漫不經心,順便還低下頭,瞧了瞧自己流出的黑血,但麵上依舊沒有什麼波瀾。
似是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更不在意自己此時已然中毒的事實。
這半年,他沒少服毒練體,但隻怪半年的時間太短,李承澤還沒練到可以百毒不侵的地步。
霎時,敵方的增援已到,李承澤這裏用來擋燕小乙暗箭的千盾陣,竟成了如今的主戰場。
李承澤吃了隨身了攜帶的解藥,但顯然沒什麼效果。
陣外的廝殺聲就在耳旁,敵軍的箭雨在場上橫飛,護陣士兵接連倒下,下一秒,陣便破了。
破陣的一瞬間,天上便有萬支箭朝著李承澤所在的位置射出,他無暇顧及中毒的身體,隻能竭力運起真氣,以劍身抵擋掉朝他飛來的利箭。
劍花上下翻轉,隻見殘影,一根根被砍斷的長箭散落在他的四周。
可是利箭雖擋,卻不足以擋掉燕小乙的一箭。於是他三秒移動一個位置,每次的路線也都不同。
隻是李承澤已身中一箭,傷勢未醫,且有毒火攻心,片刻之餘,速度便不似剛開始那般流暢。
李承澤的身體一直處在緊繃之中,運用真氣的時間越長,他的氣息便越加不穩。
喉頭的腥甜感越來越重,丹田處的疼痛似乎要被撕裂,
【濮......】
李承澤的嘴角噴出一大口黑血,身子一頓,給燕小乙露出了一個致命的破綻。
對麵,燕小乙的弓已然拉起,緊繃的弓弦緊緊貼在燕小乙的臉上,勒出一道深痕,映照他那有些癲狂的眼神,和揚起誇張角度的嘴角。
他聲音低低的響起,自言自語的呢喃著,“二皇子,真沒想到,你竟然能躲過一箭。”
燕小乙緊貼在臉龐的弓箭,此時正微微的改變著角度,“隻是,不知道這第二箭,你是否還有那樣好的運氣。”
「鷲!」燕小乙冷不丁射出一箭。
這含了世間第一射手的最高武力一箭,此時正直奔著李承澤而去!
“殿下!”謝必安被敵軍圍住,抽身不開,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