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
陶鏡楊沒起來,翻了個身後雙手交疊墊在腦後,道:“好眼力啊,就是這玩意兒。我覺得應該有用的到的時候,記得某次推衍中有人在這座山裏翻到過,就來找找看。”
她待著的地方正好逆光,在他人的視角裏來看,飄揚在風中的發絲好像如金絲般發著光。
又見她將針劑塞回袖口,扭頭問他:“你怎麼在這兒,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五竹搖頭,道:“我是有事要告訴你。”他繼續說,“太子和長公主造反的動靜太大,常人或許看不出什麼,但是慶帝一定是已經知道了。”
陶鏡楊翹著二郎腿,心想慶帝當然得知道此事,但她見五竹說的起勁兒,便也沒開口說什麼。
五竹靠著鬆樹,繼續向她分享著自己得到的信息:“我還截獲了從京都送往大皇子軍營的書信,想來,慶帝那邊一定會有所準備。”
“要的就是這樣,難不成咱們還真要讓太子造反成功?”陶鏡楊坐起來,低頭嗅聞了一下手中的花兒。
花香清誼,能讓人頭腦變得清醒。她轉移話題,問,“先前讓你找個小鎮去生活,融入的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感悟?”
五竹沉默半晌,沒有順著她的話題往下說,而是反問陶鏡楊:“什麼時候去殺慶帝?”
他真的有些等不及了,這段時間腦中的記憶恢複的越來越多,那不存在的心髒中擠壓的情緒也越來越多。
而這種情況,好像是自從見到陶鏡楊後才出現的。
“你說說,你想什麼時候殺?”陶鏡楊看出他的與從前的狀態不同,便故意詢問五竹的意見,想瞧瞧他目前生出了多少情緒。
讓人沒想到的是,五竹還真的給了她一個答案,隻聽他說:“如果不是要廢太子,我想現在就殺了他。”
五竹的聲音冷漠,雖然聽起來沒有什麼情緒,但這話顯然已經摻雜了一些怒意。
“你心急了?”陶鏡楊說。
五竹在聽到鏡楊如此說之時,似乎稍稍的低了低頭,“我不知道什麼叫心急,但我...我就是想殺他。”
五竹曾經體驗過名為「恨」的情緒,隻是也都在十六年前那場刺殺中被神廟抹去了。
如今,這種莫名的情感又一次堆積在他的胸口,他說不出來,更無法排解,隻覺無所適從。
陶鏡楊瞧著他的樣子有些心酸,但語氣中卻含了些驚喜,道:“五竹,這個叫做「恨」。”
“恨?”五竹分析著「恨」字的含義,“在人類的理解中,「恨」好像不是一個好字。”
“對你來說算是好事,而且,你不用為此羞愧,人類的最大一特點,就是不理智且情緒化。”陶鏡楊雙手握拳往前一筆劃,道:“五竹,不要驕傲,請再接再厲!”
“所以什麼時候才能殺他?”
他真的很執著。
見五竹沒旁人那麼好騙,眼看著這話題是差不開了,陶鏡楊低頭不自覺的摸了一下鼻尖,安撫道“到時候再說,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