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陶鏡楊跟著使團離去,李承澤沒有來送她。
在經過城門口時,謝必安快馬上前,同她耳語道:“陶姑娘,你抬頭看看城樓之上吧。”
聞言,陶鏡楊立馬探出身去,一眼便望到了站在城門之上的李承澤。
兩眼相望,久久無言,唯心昭昭。
陶鏡楊原本並不覺得此次別離有多傷感,
但經此這麼一弄,饒是她不想落淚,現在也得掉兩滴。
她衝城樓擺了擺手,注目良久,便又回到了馬車內。
“楊姐......”悠然見她掉了眼淚,適時的遞出了帕子,
“姐姐別哭,等將那個凶神惡煞的肖恩送回去,咱們便能回京都啦!”
陶鏡楊用帕子一擦眼睛,立馬便被帕子上的「辣椒水」給迷了眼睛。
“呀!不是悠然,你這帕子怎麼這麼「辣眼睛」啊!?”
悠然猛地一震,手忙腳亂的去替陶鏡楊扇風,嘴裏不住的小聲呢喃:“啊呀......這上麵噴了辣椒水,我剛才給忘了...”
陶鏡楊「淚眼叭嚓」的努力睜開眼睛,終於反應過來:
“你這帕子...好啊,你今早哭的「梨花帶雨」的,說什麼都要我帶你一起走,合著那流的眼淚全都是假的啊!”
她又用自己的帕子抹了一下眼淚:“我說不讓你跟著來那是為你好,出使路上有多危險我都跟你講了。
你倒好,為了這一趟,還弄了這麼一出。不行,你現在就給我回去,我讓謝必安把你給送回去。”
說完,陶鏡楊就要停車把她給弄下去,見此架勢,悠然忙喊道:“哎呀姐姐!你去北齊了,那留我一人在京都幹嘛呀!
我不想在王府裏待著,你就帶我一起走吧姐姐~”
悠然邊說邊環住她的腰,是說什麼都不肯走。
“姐姐姐姐~姐姐~你就當帶我出去旅遊了,你之前不也答應了嘛,說要帶我出去玩兒的。”悠然仰著臉看她,著實給她磨得沒了脾氣。
她無奈道:“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去哪兒都得聽我的安排才行。”
悠然學著陶鏡楊從前的樣子,右手搭在左胸口,微微頜首道:“收到!”
其後背就成功的挨了陶鏡楊一掌。
“啊...姐姐打的好疼...”悠然「哀嚎」,見陶鏡楊又要落上一掌,便及時收住,訕訕道:“欸嘿,裝的裝的,姐姐別打。”
總的來說,潑、皮、耍、賴,這四個字悠然現在是樣樣精通。
“你真是將悠然慣的不成樣子。”這是李承澤說過的原話,從前她還不信,現在她信了。
算了,陶鏡楊也認了,隻是又一次強調:“悠然,接下來的日子,你要麼跟在我身邊,要麼就跟在謝必安身邊,聽清楚了沒?”
“聽清楚啦——”她小孩兒般拖著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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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王府
李承澤回到驟然冷清的王府,頓時還覺得不太習慣。
明明一切都與從前一樣,但他就是覺得十分憋悶。
範無咎也看出了李承澤的煩悶,便也就一步不離的一直跟在他身後。
李承澤徑直走到了書房,畢竟,看書原就是他唯一能做的消遣。
但今日的書桌上,好像有些原本沒有的東西。
一個裝了一顆藥丸的瓷瓶,和下麵壓著的一張紙條。
「此丸,可醫死人,肉白骨。」
“醫死人,肉白骨...”李承澤盯著紙條,將瓷瓶緊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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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團。
幾天的走走停停,陶鏡楊便將這使團的人都混了個熟。
高達和王啟年正生著火,說準備要一人烤兩條魚。
在旁邊一聲比一聲高的攀著,一定要較量一番到底誰烤的更好吃。
而範閑和陶鏡楊兩人,作為本次「烤魚」大賽的「正統評委」,還得自己去河裏抓魚,提供本次廚藝大賽的「原始食材」。
說抓魚,但沒人說要抓多少,於是......
當陶鏡楊一竹竿就穿上了兩條魚的時候,這場遊戲可就變了味兒。
“哇,陶姑娘,人家都一竿子上來一條,你一杆子直接兩條啊!”高達湊上前,對著「雙魚戲珠」嘖嘖稱奇。
悠然坐在河岸旁的石頭上,道:
“那是自然,我們家姑娘可厲害了,以前一竿子下去兩條那都算少的,起碼得三條。”
高達聽不太出來悠然在「吹牛x」,他是真信了,對著陶鏡楊拱手道:
“好身手好身手,陶姑娘實乃「捉魚達人」啊!”
謝必安原本站在一旁觀賞湖景,聽高達這麼一說,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但隨即,他馬上就整理回了冷峻的表情,但眼底的輕鬆卻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