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事兒確實有蹊蹺。”收拾完郭保坤的範閑,對著從暗處出來的滕梓荊說道。
而躲在更更暗處的陶鏡楊,看著躲在更暗處的王啟年略有深思。
但隻聽二人的對話,確實是到了應該出去的時候了。
隻是有這王啟年在...這陳萍萍,怕是也得知道我的存在了。
好麻煩,得想想怎麼在這群老妖怪手下裝傻。
順勢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直接一個閃身出現,裝作出無辜路過的路人模樣。
夜是寂靜的,風是涼的。
也許當時有一排烏鴉從他們二人的頭上路過,但是大家也無暇顧及。
這個出現的位置太過巧妙,二人連逃也來不及,直接就與這人來了個臉對臉的深情對望。
突然出現的這少年,先是看了看地上好似了無生機的人形麻袋,後又看了看就站在一旁的這兩人。
少年張了張嘴,後又閉上,在他人看來,是一副天衣無縫的欲言又止模樣。
饒是範閑本人,也有了一霎時的驚慌失措。
拜托,這裏也能有人來啊,這都子時了。
但人總得是需要垂死掙紮一下的,既然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範閑調整了一下心情,換了一副表情和語氣。
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身旁的滕梓荊,著急的說道:“誒,這麻袋裏看著怎麼好像是個人?”
滕梓荊還沒來的及發揮他拙劣的演技,陶鏡楊就出了聲:“這人難道不是你們打的嗎?”
字字誅心。
這事兒絕不能承認,就算硬著頭皮範閑也得扯謊:“不是啊,我倆剛路過。”
邊扯謊邊賠了個笑,範閑這小子心想,這人出現的突然,總不可能還正好看見我打他了吧。
不過,這聲音怎麼聽著不像是半大小子,聽著倒像是個女子...
隻可惜月色太暗,雖離得不遠,但是也隻能稍微看的清身形。
僥幸心理不可取,陶鏡楊緊接著就說出了令範閑頭疼的話語:“可是...我看見你揍的他捏,邊打還邊問他,人是不是他殺的 O_o 。”
“你一直在跟蹤偷窺我們?”範閑的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
“我真的是碰巧路過!”
“你如果是碰巧路過,怎麼會看到那麼多東西。你是藏在那兒,我唯一疏忽的,就是沒有及時發現你。”範閑的語氣冰冷且玩味,糟糕,好像把我當成敵人了。
解釋也許還來得及,陶鏡楊忙說:“我是一早就來了,看到你們在打人,就琢磨著上去救他。”
抬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形麻袋。
“隻是又聽到你嘴裏問的什麼“妻兒”,我猜想,你大概是來報仇的。
看他的樣子,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
世間多不公,他若沒有收到應有的懲罰...”
陶鏡楊頓了頓,觀察著範閑的表情,見他心存疑慮卻有動容,便接著往下說了:“今日我就當從未見過你。”
說罷轉過了身,作勢要離開。
範閑盯著這少年的身影,喊道:“閣下是女子吧,還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可少年卻連頭也沒有回,隻是抬起手,舉向天,左右搖了搖:“你們還是快走吧,等會兒來找他的人,發現了你們可就不好了。”
有一那麼瞬間,範閑覺得黑夜沒有那麼黑了。
也許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