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鑽進去找找就好了,”阿驪低頭思索。那坤雖然不一定就是幕後那人,但依著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知情是肯定的了。有了天樞弓和開陽斧,下一步這些人肯定要琢磨秦墨池手裏的天璣弩,事關她寶貝兒子的身家性命,她不能不上心。
秦墨池猶豫地看著她,“娘,你說,那坤這麼做,會不會是受了長明一派的指使?”果真如此的話,那坤能躲進長明觀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阿驪皺皺眉頭,“不過那坤那孩子我也見過幾回,不像是這麼沒主意的人,再說我看那人性子淡泊得很……”
秦墨池忙說:“李哥也是這麼說的。”
“真要是長明一派在後麵弄鬼,事情就麻煩了。”阿驪臉色有點兒發沉,“當今的修真界,門派凋零,除了終南山司馬家,已經很少有哪一個門派能做到長明一派這樣的規模。”
“如果是那師兄有什麼把柄被人抓住,趁機要挾呢?”秦墨池說完,覺得這個猜想有點兒拿不上台麵,改口說道:“或者那師兄隻是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的話……誰能指使他?”阿驪長眉微挑,“你剛才說吳何也回來了?”
秦墨池點頭,遲疑了一下說:“他看上去比半年前老了很多。”
“他身上沒有靈根,”做了多年的鄰居,阿驪對朱權和他的幾個徒弟還是知道的不少,也跟著歎了口氣,“修煉也不過就是比普通人多活些年頭……你是想說吳何指使那坤做事?”阿驪微微吸了口涼氣,“也不是沒這可能,不過他們這麼做,朱權到底知不知道?”
秦墨池搖搖頭,“李哥說他們師父雲遊去了。”
阿驪沉思了片刻,“這些暫且還隻是咱們的猜測。當務之急,就是想法子混進長明觀看看,能不能找出那坤來。”
秦墨池說:“李哥說,長明觀的前院是對遊客開放的,明天我混進去看看吧。”
院子裏,榮辛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抬起它臉盆大小的腦袋微微晃了兩晃,“那有什麼用?前院既然是對遊客開放,那長明一派的秘密必然不會藏在那裏。而且大白天的,到處都是眼睛,想要找機會溜進後院也是不可能的。”
阿驪也有點兒發愁。
榮辛在院子裏滾了滾,懶洋洋地說:“阿驪,我幫你去走一遭吧。”
阿驪吃了一驚,“長明一派是名門正派,他們布下的結界,妖修是進不去的。”
榮辛輕嗤,“就那個破結界……布下結界的人也不過幾百年的修為,誰怕它?再說妖修進不去,妖進不去,山野間普通小獸難道也進不去嗎?看我的。”說著又在院子裏打了幾個滾,水桶粗的腰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片刻之後,收縮成了一條二尺長的小蛇。
阿驪一下笑了出來,“你這樣子,要爬到明年才能爬上山吧?”
榮辛撒嬌似的盤成一個小圓盤,用小腦袋輕輕頂了頂阿驪的小腿,“看我的。”說著一扭一扭地爬出了院子,消失在了竹籬外的草叢裏。速度居然還挺快。
阿驪望著門外出了會兒神,“算了,讓它去吧。墨墨洗手,幫我布菜。”
秦墨池跟在她身後去廚房,想了想,幹脆趁這機會表個態,“娘,你若覺得他好,我也不反對你再嫁的。”
阿驪回身瞪了他一眼,“熊孩子,想什麼呢?”
秦墨池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本來還有那麼一絲別扭,見阿驪這樣,又覺得有點兒好笑,“娘,我說真的。我雖然想一直陪著你,但兒子和丈夫畢竟是不一樣的。我也希望有人照顧你,能一直陪著你。”李野渡就曾說過,修行之路漫長又艱辛,有了相互扶持的道侶,日子總能過得順心一些。
也不會那麼寂寞。
秦墨池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半妖之體究竟能活多久,就算有了阿驪的妖力,但他畢竟不算修道的人。若他去得比阿驪還早,阿驪身邊能有一個全心照顧她的人,他走的也能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