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夢(1 / 3)

那是一次晨禱之後,穆走出教皇廳,感到一陣眩目。

www.cmfu.com發布黎明的陽光,竟有一種強烈的明晃,把穆從教皇廳的幽森中抽離出來。

www.cmfu.com發布不知為何,教皇廳總是籠罩在陰暗中;古舊的牆痕,沉厚的帷幕……處處歲月殘跡,都帶有青絲化作暮雨,晚風苦祭枯骨的蒼然。

www.cmfu.com發布穆有時在懷疑,雅典娜女神的存在是否僅僅是一段傳說。至少,神光似乎並未穿過古銅的屋頂,普照在黑幕遮蔽的教皇廳內。他又不免擔心起來,擔心他最敬愛的師父,會在這片陰森中,隻剩下冰冷的麵具,華貴的教袍,本身卻化作腐屍。

www.cmfu.com發布但穆還是孩子;他依然相信在大雪紛飛的夜晚,聖誕老人會把禮物放進壁爐的襪子裏,也相信隻有雅典娜女神會為大地帶來“愛與正義”--雖然“愛與正義”對他來說,亦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www.cmfu.com發布為此,他總在祈禱時祝願雅典娜女神早點降臨。史昂知道後,便把他抱起來,溫柔地撫mo他柔長的紫發,華美的聲音徐徐讚道:“穆是個好孩子……”

www.cmfu.com發布穆很享受這種甜蜜的溫柔--他難得感受到史昂確切的關懷,盡管他時刻察覺教皇特別的關注--同時,他又隱隱意會出史昂話語中的無奈。

www.cmfu.com發布而他把這歸咎於教皇廳的黑暗:

www.cmfu.com發布“撒加哥哥,教皇廳可以點燃數十支蠟燭嗎?”突發奇想時,穆便會跑到雙*,氣也不歇地問。

www.cmfu.com發布“燭影搖紅的確是一種浪漫。”撒加即微笑著把穆拉到身邊坐下,“但教皇廳不是蠟燭占卜館啊。”

www.cmfu.com發布“可教皇廳太暗了,死氣沉沉的。”

www.cmfu.com發布“那把窗簾拉開不就行了嗎?”撒加有點好笑,但也頗欣賞穆腦中竄出的古怪念頭,“或者,我們去問問教皇你的方法能不能行。”

www.cmfu.com發布“不用了。”穆搖了搖頭,“聽撒加哥哥的說法,師父似乎不喜歡陽光。”

www.cmfu.com發布“並不是,隻是教皇已經有了穆這片陽光。”

www.cmfu.com發布“那麼,我不在時怎麼辦?撒加哥哥會成為師父的陽光嗎?”翡翠色的眼瞳裏透出清澈的光茫,穆近乎精靈般的單純。

www.cmfu.com發布這下,撒加愕然,他不忍直說讓穆失望,可亦不想對穆說謊——希臘人是善待孩子的:撒加是希臘人,而天性又那麼體貼。

www.cmfu.com發布每逢這時,在一旁靜聽的沙加就會插話:“撒加又在胡扯了。”

www.cmfu.com發布撒加不止一次地感激沙加這種並非出於本心的打擾;他時常害怕穆天真的問話會觸碰到他內心最隱秘的角落;至少,他不希望他們發覺另一個自己。

www.cmfu.com發布“沙加,”穆望向坐在撒加另一邊的沙加,“你說的是真的嗎?”

www.cmfu.com發布沙加即把目光投向顯然舒了一口氣的撒加。

www.cmfu.com發布“是真的。因為穆總在問我一些難回答的問題。”後半句,撒加回答的是沙加眼中的詢問:何故愕然?

www.cmfu.com發布“……”沉默半晌,穆又小心地說,“撒加哥哥,可以認真回答我嗎?師父是否隻是一具會說話的屍體?”

www.cmfu.com發布“穆,我認真回答你,這個問題要是被別人聽見,你會受罰的。”撒加拍拍穆細小的腦袋,而沙加即在旁邊咯咯笑道:“真是一對不知所雲的家夥。”

www.cmfu.com發布盡管他們都從史昂身上感到一股與墳土相隨的沉鬱氣息。

www.cmfu.com發布“至少,那也比與沙加說禪來得有趣。”穆不滿地反駁。

www.cmfu.com發布沙加的回答穆早已忘卻,可他沉浸在雙*愜意的氣氛中。除了撒加、沙加身邊,穆再也不能從其他黃金聖鬥士身上嗅出同類的氣味。

www.cmfu.com發布或許卡妙可以,但卡妙太冷淡了,用一層厚厚的冰隔著自己與他人;米羅即太熱,笑著鬧著,卻少了一種和諧的安全感,如蠍子般,豔而毒;迪斯馬克斯埋首製作人皮麵具,而阿布羅狄即醉心研究魔宮玫瑰;阿魯迪巴、修羅專場尊稱他“先生”,也許由於他是教皇的入室弟子,許多人都對他敬而遠之;艾俄洛斯與艾奧裏亞的人品德性雖叫穆佩服,但為人顯得呆板,缺乏撒加般的溫柔與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