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五六個奴哥兒擁護著進門,解下的披風有專門的人拿著,捧著的暖爐也有專門的哥兒接手,一入坐有奴哥兒給整理衣角,捧茶的捧點心盤的,一流水的譜擺下來直震的譚家人瞠目結舌,不用梁昭道歉他們就自個原諒了對方來遲的事,且不敢有絲豪抱怨更不敢有絲豪不滿。
譚英眼含羨慕,眼色一個勁的往梁昭身上衣服飾品上瞧,那模樣更不得搶來才好。
梁昭直接無視,用輕緩適中的語氣閑述,牢牢把握節奏,什麼都說又像什麼都沒說,待譚家人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被好聲好氣送出了門,仍舊走的是側門。
譚家人氣悶是自不用說的,梁昭這邊換下一身複雜華服精致飾物,樓玉珠抿唇一樂:“換下作甚?難得盛裝打扮,合該給我大哥瞧瞧才是。”
梁昭白他眼:“你以為誰都跟你與周誠一樣?”
“我跟周誠怎樣?”
樓玉珠坦坦蕩蕩到弄的梁昭不好意思了。“總之在外麵收斂點,在家裏到沒仆人敢碎嘴。”說著慎他眼道:“要粘乎何不早日成親?成了明正言順的夫夫就算粘乎些外人也不得說什麼。”現在已是九月末,一等過年就喊得上十六歲了,正是哥兒出嫁的最佳年華。
“嗬嗬”十八歲出嫁於他來說已是極限了,讓他十六歲就嫁?分分鍾逃嫁呀!想法是好的計劃卻是趕不上變化。年末樓明遊曆回來,除了一身風塵還帶回一張哥兒的名帖,那上麵是他想娶的那個哥兒。
好幾年不回來一回來就談娶親,樓承義夫夫倆好氣又好笑之餘還是高高興興給其張揚起親事了。不過在上門提親之前,自然是要先打探一番的。
樓明瞧中的哥兒叫衛琪,是隔壁汾陽府城一個衛姓人家嫡哥兒,說不上大家但也不算小門小戶,不說門戶配不配就從那戶人家準許衛琪一個哥兒喬裝打扮外出遊曆來看,家風該是無需擔心才是。是以樓承義夫夫擇日去到汾陽府城,尋了人保媒,這親事便定在八月。
衛家那邊來量新房尺寸,樓家這邊準備聘禮,這一來一回忙活眨眼就到了八月。
樓明成親張家外姥爺按慣例早早就到了,樓承蘭自覺名聲不好原意是禮到就成,不想卻被樓華一等派人親自請了來,這一來不免跟樓老爺子一眾打了照麵。
樓承祖恨到極致,樓文麵色也不好,樓老爺子神色複雜,柳阿麽恨不得沒生過他,到是樓承理張了張嘴叫了聲‘蘭哥’。
好在樓承蘭也放下了,對樓承理的招呼隻點點頭便被傅林書領去另一處吃席。
柳阿麽氣的倒仰,開口就罵:“早知道在生下時就該掐死!”
“住口!”樓老爺子心頭上火,壓著聲線厲道:“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要再拎不清你就給我滾回去!”
瞧著柳阿麽忍氣吞聲的模樣,樓玉珠不僅搖頭暗笑。就柳阿麽那奇葩的腦回路估計從沒反醒過自己的過錯吧,不,應該說在他心裏他就沒錯的,錯的永遠是別人。可惜不是誰都捧著他的,以前樓老爺子捧著他是因為心懷愧疚,樓承祖捧著他是因為能得到利益,樓承理捧著他的原因與樓承祖一樣的,獨獨因為孝順捧他的樓承義經過這麼多事也把那份孝順消磨的差不多了,到頭來他以為最貼心的大孫子估計也是靠不住的。說到大孫子樓文,樓玉珠勾了勾唇。
譚家以為跟大房結親能借此攀上功德樓家,卻不知三房跟大房的關係在樓承蘭一事出來後就直接降到冰點,樓承義恨兄弟狠心做不了什麼,但樓華可不一樣,不折騰死他們就算不錯了,還妄想借此謀利?嗬嗬,明裏暗裏打壓一年多,恐怕腸子都悔青了吧。說到譚家樓玉珠瞧向樓文旁邊的譚英,卻不想對方在發呆,順著他發呆的視線過去樓玉珠心裏立時像吃了蒼蠅般惡心!
因為對方發呆的對象赫然即是周誠!
周誠相貌不能說精致而是輪廓分明的剛毅,放在現在那是妥妥的形男,加上越發沉穩幹練的氣質演個霸道總栽那是連妝都不用畫的!
樓玉珠從不否認周誠的優秀,事實上他是欣賞周誠這份優秀的,從毫無根基的小廝走到今天的周爺,心性耐力、對時機的敏銳、以及勇氣,還有抱負,都稱的上是個中翹楚!別人都道他借勢的裴家,那也要他有能力才能借勢是不?而且借裴家勢的人千千萬,能以小廝身份打拚到現在這地步的能有幾個?
這樣一個有能力有手腕的人於他情深意中始終如一並且如珍似寶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東西都搜羅到他麵前任他挑選,說不動心樓玉珠自己都騙不了自己。細水長流的點點滴滴築就了水到渠成的情意,不似烈酒,卻似陳釀回味悠長。
而他心悅的人被別人窺視了,想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許許多多的人像譚英這樣瞧周誠,樓玉珠就有種炸毛掀桌的衝動。說不上酸楚多還是氣憤多,樓玉珠覺著自己不能忍,可惜大廳廣眾的又是樓明的大喜日子,他想掀桌也隻能忍著。不想他忍那譚英既然不能忍,既然私下堵周誠而且被樓玉珠瞧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