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國外同道熱心的捐助,在最後一疊富蘭克林的攻勢下,死者家屬選擇了原諒。
天亮了!她從未感覺世界如此美好。
申沐急切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死刑犯,看著對方痛哭流涕,表示自己出獄後要痛改前非,多多“慰問”弱勢婦女以洗清自己的罪惡時,她收獲了從未體會到的充實感。
馬斯洛先生沒有欺騙她,自我價值的實現果然是人類最高的追求。
她對死刑犯的誓言非常欣慰。
等他出來後一定會洗心革麵,努力報效國家,成為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申沐這麼想著。
她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人,一個人權的鬥士,一個脫離低級趣味、寬恕罪惡、善待弱小、博愛眾生的人。
可是這樣的人沒有得到庇佑,現在她麵臨著死神的威脅。
想要活著就必須殺掉其他人。
申沐猶豫了。
她本不該猶豫的,她應果斷犧牲小我拯救大家,這是她曾經對著大海吼出的誓言,可是麵對生死抉擇她猶豫了,她也想要活著!
拉開鐵軌犧牲一人拯救五人,這種功利選擇早就被哲學界批判過了,她不應該被道德觀束縛住,申沐為自己找著哲學依據。
隻要帶他們去其他樓層就好了,讓變異獸殺掉他們,她不是主凶,法律會寬恕她的。
申沐開始催眠自己。
再說現在已經是世界末日了,變異獸橫行無忌,就像墨鏡男說得那樣,這世道禮崩樂壞,道德淪喪,民主與人權沒有了自由的土壤,善良更是去往黃泉的投名狀。
如果馮翼聽到一定會吃驚不已,世界竟然要毀滅了,可卻他渾然不知,他經曆的那個世界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假的呢?
申沐抬起了頭,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堅定中還帶有一絲瘋狂。
無論如何,她都要活著!
“我們走吧,唐果。”申沐溫柔的笑著,曾經這份笑容溫暖了街邊的流浪漢,溫暖了乞討的孤兒,溫暖了向往自由燈塔的難民。
如今,它卻冰冷的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即將殘忍的刺向同胞的胸膛。
“可別讓大家等的太久了,我答應過的,要送大家平安回家呢……”
與此同時馮翼和同桌在爬著樓梯。
寫字樓的電梯不能用,想要去十八樓隻能走消防通道,從五樓爬上十八樓不是一件輕鬆事,馮翼倒是無所謂,奈何同桌是個弱女子。
好在兩人都比較善聊,在熱絡的談話氛圍中,衝淡了途中的疲憊。
“你在馬戲團做占卜師?”馮翼感覺十分新鮮。
兩人聊到互相的職業,馮翼是平凡的銀行職工,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沒想到對方竟然在馬戲團占卜,他一下子來了興趣。
“很奇怪嗎?”
“我比較好奇而已,我認識的人中,沒有比你工作更有意思的了。”馮翼解釋道。
“是那種躲在昏暗的帳篷裏,對著水晶球念咒語的占卜師嗎?”他雙手比劃著,“你占卜什麼呢,事業?愛情?健康?”
“占卜嘛,基本上都會涉獵,不過在馬戲團裏求姻緣的比較多,哦,對了,還有解夢。”同桌笑道,“你要是有什麼奇怪的夢,我可以幫你解解看。”
“你還別說,我最近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馮翼忽然想起來自己身上的怪事。
“說說看。”
“我最近經常夢見一個女孩。”他非常直白,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一個春夢!”同桌促狹的笑了笑,“你應該早過了懵懂無知的年紀,完全可以靠雙手解決生理問題啊,怎麼?濕了嗎?”
“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夢。”馮翼有些無奈,這就是他喜歡女孩而不是女人的原因。
前者你盯著她看時,會發現她嬌羞躲閃的目光,柔弱的眸子裏快要滴出水來。
你抱著她時,她趴在你的懷裏,你像貓兒一樣輕輕撫摸她,能感覺到怦然的心跳。
你貼著她的臉,傾訴著最動人的情話時,她故意裝作不在意,其實傲嬌的還想再聽一遍,可愛的樣子看得好想吻她的臉蛋。
而後者隻會比你更汙。
“問題是這個夢我連續做了三個月。”馮翼奇怪的正是這點,即使再平凡的夢,連續做三個月肯定有問題吧。
“三個月,我明白了。”同桌一臉嚴肅,“看來你除了單身外,還極度缺愛並且欲求不滿,建議趕緊找個女朋友,陰陽調和一下。”
確定了,她和街邊的神棍沒什麼兩樣。
不,把她比喻成神棍是對神棍的侮辱!
不過接下來,同桌說出了讓馮翼膽寒的話。
“沒想到你的心那麼大,都已經世界末日了,還有閑心去做春夢。”
等等!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