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徐盛被尖銳的警報聲驚醒,他急忙起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朝九樓衝去。
去到九樓,病室大門麵前圍了好幾個麵熟的治療師,老督導一看見徐盛就抓住他,吼道:“你難道不知道6號還在控製飲食階段?!”
徐盛立刻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他喘著氣,推開那些治療師,徑直走進6號的病房。
那個畫麵他永生難忘。
6號發瘋似的抓住上前企圖製止她的男護士,在他身上刮出長長的紅痕,還拚命地咬著他的手,幾乎要咬斷。她已經癲狂了,眼神恐怖而絕望,像要將什麼東西毀滅才肯停歇。
“我吃了肉……我吃了肉……”令人奇怪的是,她一直在重複著念叨著這句,忽然她又鬆開那個被其他人拉住的男護士,轉而用十指刮著自己的臉,樣子十分痛苦。
徐盛站在門口,他感覺自己全身都僵化了,血液在逆流。
他幾步上前,直接壓住6號的手,不讓她繼續自行毀容。可是6號的力氣出奇的大,而且還一口咬住徐盛的脖子,狠狠地咬著,不時發出嗚咽的古怪聲音。
其他治療師和護工要上去,因為徐盛的脖子要被6號咬出血了,可是徐盛痛苦地搖了搖頭。
他忽然鬆開手,一把將6號緊緊抱住,他也因此脖子被6號的牙刮下一小塊皮,開始流血。
“是我。”
徐盛貼著6號的耳朵說道。
6號又開始咬他的鎖骨,徐盛忍痛,說道:“這樣你會好受點嗎?”
“夠了,徐盛!”青葙上前拽住徐盛,含著眼淚說道:“她在發瘋,根本聽不進你的話的!”
“可是她在害怕。”那絕望中快要崩潰的情緒,徐盛感應到了。
“我控製不了我自己……對不起……對不起……”
6號那天對他說過的話,他也記得清清楚楚。
她也在努力啊。
“我在的……我一直都在的……”徐盛說道。
老督導看不下去,跟馬思端上前強行拉開6號,6號被他們牽製住,忽然望著徐盛就流下了眼淚。
病房頓時陷入異常的沉默中。
6號這個症狀,以前沒有見過。
“你流血了。”6號說道。
徐盛聞言鼻子一酸,他勾起嘴角,雖然這種笑很僵硬,“是啊,你是不是要幫我包紮一下?”
6號就低頭哭。
“讓你看到了很不好的我,對不起……”
她結結巴巴地哽咽地說道。
徐盛看見她豆大的淚珠打在床單上,再在上麵一點點的漫開,他歎口氣,說道:“你再那麼哭下去,青葙又要多幫你洗一次被單了。”
6號就抽抽鼻子,老督導和馬思端鬆開她的手,她顫巍巍地接過青葙遞過來的醫藥箱先給徐盛用碘伏棉簽擦洗了傷口,再小心翼翼地用新棉簽按住。
兩人挨得很近,徐盛可以聞到她洗發水的味道。是椰子奶香香甜甜的味道。
老督導擺擺手,其他人都默默退出去,該值班的值班,該睡覺的睡覺。馬思端在走廊叫住麵色凝重的老督導,遲疑地說道:“老督導,徐盛跟6號的關係是不是太過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