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火紅的身影一陣虛幻,陳炎耳邊仿佛鍾鼓齊鳴,瘋了似的衝了出去,但他到了那裏,根本沒有人了。
陳炎心頭一陣悵然,想起受傷的王珂和昏睡的唐芯,回到馬車旁。
“陳炎上仙。”剩下的二十餘人一起稽首。
“不必多禮。”陳炎精神有些恍惚,不經意的道。
一個身著紫袍的女子上前湊近乎:“陳炎上仙,這天氣也太糟糕了,秋風秋雨的,冷得嚇人。不如我們結個陣法抵擋風寒,休息幾天?”
陳炎笑了笑,道:“算了,你們除了心障,需要一段時間靜修,就各自回去吧。”
眾人對陳炎尚有留戀,但先前起了貪心,麵子上過不去,再加上陳炎的堅持,也就散去了。陳炎抬起頭,一縷縷冰涼雨絲落在臉上,涼殷殷的好不舒服。
幾片黃葉被雨水打落,爛在地上腐朽。
黑色的烏雲盤旋在天空,天幕陰暗得仿佛壓向地麵,從蒼穹上飄落的雨絲,在凜冽呼嘯的風聲中,卷過蒼茫的大地。
荒野之地,前不見村後不見地,四下莽莽,隻有一條古道從遠方延伸而來,又孤單的向遠處延伸而去。
夜空黑雲裏,有低沉雷聲響過,天地間的雨勢,也漸漸大了起來。
一片肅穆,荒野上除了風聲雨聲,四下漆黑,隻有在古道邊上,孤零零的點燃著一點燈火,透著些許光亮。
這是一個荒野小屋,老板姓龐,六旬有餘的老年漢子,沒有人知道他的出身,隻知道在這裏,是很安全的地方,也有酒肉招待。
此時龐老板正坐在自己店鋪裏的櫃台之後,耳邊凝神聽著屋外淒厲呼嘯的風雨聲,眉頭微微皺起,他默默注視著陰暗昏黃的角落。
那裏有一張桌子,兩襲黑袍,散發出古怪陰霾的氣息。龐老板搖搖頭,挑了下燈火。
“劈啪!”
油燈燈芯發出了輕微的爆裂聲,燈火亮了些,但照不到兩個黑袍人坐著的角落。幾個趕路的行商大笑聊天,似是不在乎這個鬼天氣。
“你們是不知道啊,我也是幾天前才從一個飛煙閣的親戚那裏聽說的。從西往東,陳炎上仙救了兩個城池的百姓,功德無量啊。”
“哈哈,你說的是以前,我可是知道在半個月前,陳炎上仙開壇講法,點化了好多仙人呢。”
“王珂上仙也不簡單啊,與魔門的高手拚了個四六……”
聽得這些話語,龐老板臉色陰晴不定,最後露出憨厚的笑容。
忽然一聲譏諷冷笑響起:“哈哈,正教的上仙?切,沽名釣譽之徒。”
行商們臉色大變,怒然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看見一個油紙傘,等到油紙傘合上,那個身著儒衫的年輕男子小聲的咒罵道:“秋風秋雨愁煞人,真是個壞天氣,不是麼?”
年輕男子走進來,滿臉倨傲的要了幾碟小菜,對那些行商理也不理。
行商中有個年輕氣盛的,眼看儒家的儒衫,也不怎麼懼怕,大聲道:“陳炎上仙救萬民於水火,當得天下第一號善人,你說他沽名釣譽,我可不認!”
他的同伴連忙拉住他,小聲勸慰,少說話,莫惹事。
聽到這些嘀咕聲,年輕男子滿臉冷笑的橫了這些個行商一眼:“救萬民於水火,比得上我們儒家平天下?哈哈,說什麼開壇講法,說什麼與魔門高手拚個四六,不就是正魔之爭麼?丟人,太丟人了。以我柳拂生看來,那個陳炎,說不定還是個陰險狡詐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