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睦邁步朝廚房,拿出冰箱裏麵的冰塊,在桌子上簡單做了一個冰袋,湊到陳嫻跟前,動作輕柔的把包裹著冰塊的帕子擱在她眼周附近,動作一下接一下的緩緩給她消腫.
她看著麵前貼心的人,心裏也難掩感慨.
好奇起了姚家那個女兒“怎麼樣?有見到她嗎?是不是出落的更漂亮了”.提起女孩的語氣也帶著唏噓和心疼.
畢竟前幾年姚家那個幹的事也沒避著外人,明眸善睞的小姑娘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也算是沒了爹也沒了媽.
原本玲瓏可愛的活潑小姑娘見了人搭話都帶著小大人的樣,沒了小時候的靈氣.更顯沉穩.
不過姚文俞做事確實不地道,自己的親閨女自己不怎麼管,倒讓了姓徐的找到空子背地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這些事也是住的都不遠,跟她交好的還有住在鄰裏的都拿來打趣.不過那小姑娘她見過,小小一個自小就懂事,乖巧,長的也是眼睛大大,像個糯米團子,柔聲柔氣的,許久不見了也不知道出落的怎麼樣,對這小姑娘她有心疼,憐惜,知道自家兒子對她的心思她是讚同的.不過那姑娘近幾年聽聞來的遭遇這話她是沒對著自家兒子說起過,不過她也沒刻意瞞著.
鄒睦心知肚明,所以他放心不下,這才鐵了心跟著去離家六百多公裏的地方.
他知道的也不算早,是在初二那年,因為放學晚,他刻意的不騎車子,每天跟在她後麵遠遠走,那天他照常跟在她身後遠遠的望著她身影走.
他家離她家不算遠,就隔著一個紅綠燈,不過因為擔心她一個人走夜路,他習慣性的陪著她多走一段再扭頭回自己家,但那天他看見她在小區樓下遲遲不上去.
那時是冬天,天氣很冷,呼氣都帶著霧,她在底下徘徊好久,他也就站那靜靜陪著她.
腳站的麻木僵硬,這時一個女人推開門出來,女孩看見女人背著挎包走遠,她才推開下區外門走進去.
他不是第一次見那個女人,他有幾次看見姚文俞帶著這女人出入.當時隻當是女孩媽媽,但女孩態度明顯不是,這鄰裏鄰外的說啥的都有,他有聽到過女孩的媽不要她了.
也有聽過女孩爸爸又結婚了.
但他不知道女孩會束手束腳到在零下三度的天氣死死的等在外麵,刻意跟那女人避開?他個體熱的都站到僵硬,渾身冰冷,何況是穿著單薄大衣的女孩呢?
他在這一刻知道他心心念念記掛的人日子不好過.
也是,如果好過,怎麼會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那是疏遠禮貌的笑,但他見過她放聲大咧咧的笑.
成長帶給她的好像隻有穩重.她好像連自己的情緒都不曾外放了.
大概是中考完吧,是他在宣城最後一次見她.
那天她穿著簡單印花白體恤,下身淺色闊腿牛仔褲,臉上帶著解脫放鬆的笑.依舊是她自己一個人回家.之後他才知道她那天那麼輕鬆的笑是她能逃離遠離這個自小長大的地方.
″小鄒,你怎麼了?″陳嫻好奇地問
鄒睦回過神,忙轉過身去,急急應道\"沒。\"卻沒意識到淚水早已從其麵頰滑落,滴在他的衣領上脆弱得仿佛一觸即碎,如此刻鄒睦的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