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道臉上滿滿的敬意,沈燁發出一聲冷笑。
“軍隊的責任是保家衛國,吃的穿的都是百姓辛苦所得!”
說到這裏,他抬手指著白石鎮。
“可那些軍漢在幹什麼,屠殺養他們的恩人,這和楊大虎又有什麼區別?”
老道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看著揚長而去的沈燁,他乏力的坐在地上。
“廖斌,你帶人往登喜縣的方向轉一轉,天亮前必須趕回來!”
“劉二,你……!”
現在最要緊的是找一條出路,留在白石附近隻能是等死。
惴惴不安中,墨色的天空又變成了淺藍。
“哥哥,登喜縣的路被一夥官兵占了,往那兒跑的百姓都被梟了首級!”
“哥哥,往南的路也被封死了,地方的團練正胡亂殺人!”
消息一個接著一個,但沈燁的眉頭卻皺的更緊。
“假和尚,四眼狗那邊是去不成了,不如隨我去見平等王,先從百戶做起如何?”
老道坐在一塊大石上,太陽的金光包裹著他的全身,遠遠望去整個人顯得光燦燦的,仿佛如世外飛仙一般。
“人模狗樣!”
沈燁暗暗腹誹了一句,扭頭問道:
“別的方向有什麼動靜?”
廖斌說道:
“白石鎮已經安靜下來,不過旌旗飄揚,最少有四軍人馬。目前隻有北方沒有任何動靜。”
“假和尚,平等王豪爽好客,往南百裏就是他的大營。那些團練不過是泥豬土狗,貧道這就將他們鏟除,如何?”
老道擺出一副有求必應的樣子,但沈燁卻沒有搭理。他往北眺望一陣後,冷冷的說道。
“老道,所謂的英雄我也看夠了,李過看上去人多勢眾,但也是一群烏合。在他手下混事,沈某還不如遠遁深山,等到天下太平再圖謀富貴!”
李過的策略和一盞燈差不多,一盞燈撐不住,李過也絕不能幸免。
去投靠就有被突襲的風險,有沒有這次的好運氣就兩說。
而且手下的人並非李過的嫡係,一旦發生戰爭,派去打頭陣就是個必然,沈燁可不想自己的小命被誰操持著。
看老道還要再勸,他搶先說道:
“不必再說了,我可不想自家的兄弟,被人拿去當填旋!”
“填旋”是地方的方言,和某位麵的“炮灰”是一個意思。
老道的眉頭一豎,怒喝道:
“平等王豈是那種宵小,如今手下數十萬大軍,豈會打你的主意。貧道是看你有些才能,不忍你被埋沒,但也別蹬鼻子上臉!”
沈燁冷冷一笑。
“老道,我知道你是李過的說客,這次打算拉攏一盞燈、四眼狗。一盞燈灰飛煙滅,四眼狗當然獨木難支,敗亡遲早的事。廖斌,往北是什麼地方?”
廖斌略一思索就回答道。
“哥哥,往北百裏是埔山,山勢陡峭,縱橫千裏!”
就在這個時候,白石方向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嘭!”
驚愕間,隻見一群騎兵緩緩地出了小鎮。
沈燁說道:
“官兵要攻打登喜縣了,四眼狗根本抵擋不住。他要是完蛋,平等王的日子決不好過。收拾東西,我們立刻趕往埔山!”
話音未落,卻聽到劉二、老道同時喝道:
“埔山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