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赤正指揮著三千商兵,一步步向寨子靠攏,蜀王帶著一眾親隨,已經被死死的圍在了狹小的包圍圈裏。蜀王的傷口正在汩汩冒血,蜀王麾下第一正將宮爵也已經力不能支,拄著那把梟龍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這已經是他們一年來,第三次跟商兵作戰。也是他們第三次慘敗。而他們每次的真正對手,都是寨子外麵那個披頭散發的朝歌巫師,倉赤。鏖戰一年,蜀人的精壯兵士已經被倉赤剿殺殆盡。寨子裏的每個人都已經對這個大巫師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
守在寨門裏麵的兵士,已經不足百人,這是蜀王最後的家底了。在寨子外麵,倉赤正在用極其誘惑的犒賞條件,激勵手下兵士衝進寨子,活拿允天蜀王,徹底摧毀蜀寨。
但是那些商兵,卻是逡巡在寨子外麵,不敢貿然上前。這些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與蜀兵交鋒了,他們深知蜀人的藤甲軍戰力超強,尤其那藤甲戰衣更是刀槍不入。雖然蜀王身邊的親隨衛隊,總共隻有百餘人,但是清一色是藤甲兵。身著粗布衣和獸皮的商兵,根本就不是藤甲兵的對手。
倉赤眼看著消滅蜀王的大好戰機就在眼前,可是兵士們又如此怯戰,不由得勃然大怒,揮起手中的紫色七頭蛇杖,朝一名回退的兵士頭上砸去,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那名兵士的腦瓜碎成了一灘骨肉渣。旁邊幾個兵士見狀,先是一陣驚懼,馬上鎮定下來,又開始慢慢向寨門*近。
倉赤似乎是還嫌這樣的速度不夠,揮起那紫色七頭蛇杖,又將一個動作遲緩的兵士杖斃。這下果然奏效,兵士前進攻擊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但就在這時,寨門突然敞開,一排冷箭呼嘯著射向商兵。走在最前麵的一排兵士,眨眼間就倒下幾十個。商兵們剛恢複進攻陣型,又一排冷箭從寨子裏麵射出來。如此反複了幾回,商兵們的隊形終於開始出現鬆散。
倉赤坐在戰車上,遠遠的觀望這陣前的局勢,眼見進攻的對陣已經有潰散跡象,跳下戰車,拖著七頭蛇杖,朝陣前衝過去。或許大巫師是要身先士卒做個表率,亦或許是要來前麵穩住對陣,就在倉赤剛要衝到陣前的時候,又一排冷箭從寨門裏射出來,倉赤躲閃不及,一支竹箭正射進他的左眼。倉赤大叫一聲,一伸手:硬生生拔出了那支竹箭,隻見箭鏃上還帶著一團血糊糊的肉球,整隻眼球被他從眼眶裏拽了出來。
倉赤一隻手捂著還在流血的左眼窩,一隻手揮著七頭蛇杖:“後退者,我殺之!”
寨子裏麵的蜀兵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險些就讓倉赤的舉動嚇破了膽。幸好有一員戰將挺身而出,揮舞著一把玄冥刀,躍出寨門撲進了商兵的對陣。這員戰將正是蜀國大元帥東方白的徒弟,沙虎。在沙虎身後還跟著十幾個藤甲兵,揮舞著青龍砍刀,呼喊著朝商兵猛衝過去。
商兵本來就很怵怕蜀人的藤甲兵,沙虎突然帶著一隊藤甲兵殺出了寨子,完全在商兵意料之外。就連倉赤也不曾料到,此時已經窮途末路猶作困獸鬥的蜀人,居然會有這麼一手。
沙虎一接近商兵的前鋒,就掄開寒光*人的玄冥刀,好一通砍殺。商兵們紛紛後退,忙活著躲閃沙虎的刀光,毫無戰鬥跡象。跟在沙虎後麵的十幾個藤甲兵,同樣勇猛異常,隻見藤甲兵們怒目圓睜,揮著青龍砍刀隻顧砍殺,不見有藤甲兵眨眼抑或半點退縮!
有膽大的商兵,揮戈相向,銅戈擊到藤甲兵身上,傷不到他們分毫,那藤甲衣就像磐石一般堅硬,青銅矛戈根本就刺不透它們;反倒是蜀兵,也不管不顧對麵過來的矛戈,隻管舉刀朝前麵的商兵頭上劈去。不大工夫,地上就多出上百具商兵的屍體。
四圍的商兵源源不斷的壓過來,沙虎和十幾名藤甲兵很快就陷進了包圍圈。倉赤正在得意,卻突然發現,圍過來的兵士不是來助戰的,而是過來看熱鬧的。
有很多商兵都聽說過蜀人的藤甲兵很厲害,商人的兵器根本奈何不了他們,隻是聽說過沒有親見過。這下是個難得一見的機會,所以很多商兵都是圍過來看那藤甲衣來了。
倉赤在一旁大呼小叫,哇哇直跳,但是沒幾個人理會他。沙虎和一眾藤甲兵很快也發現了端倪:原來這幫商兵都在觀戰,根本就不敢近前接戰。沙虎大喝一聲:“停!”,十幾名藤甲兵收刀,呈防禦隊形站到了沙虎身後。
蜀兵們一停下來,商兵們反而更加害怕了,紛紛向後退縮,讓出了一大塊空地。就在沙虎他們腳下,橫七豎八躺著兩百多具商兵屍體。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腥氣。
沙虎畢竟是人,不是神。沙虎的手在不停的抖動,頭上已經大汗淋漓。在被商兵追擊的十幾天裏,不要說沙虎,就連蜀王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