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說怎麼辦?”子午馬急得直搓腳,爺爺現在已經不在人世,總不能讓人家這麼往他身上潑髒水,毀了他老人家的一世清白。
河前車眼睛提溜轉著,想了想說:“咱把凶手抓出來,不就可以了嘛。”
“凶手?”子午馬說,“要說凶手最有可能得就是溫行風吧。”
“溫行風?”
“嗯,就算不是他,也一定和他有關係。”子午馬想起那個救走溫行風的血屍,如果是他幕後的人打殘廢溫家二當家和三當家,也絕對是有可能的。
河前車說:“那可是跟我老爹齊名的三大鬼才啊,這要去哪裏找?”
子午馬撓撓後腦勺,心裏又犯了難,江湖這麼大還真不好找,“對了,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
“他曾經在一個趕屍人手下假扮屍體。”
“趕屍人?”河前車想了想,頓時明白過來,兩人異口同聲道:“湘西!”
湘西係武陵、雪峰兩大主脈和雲貴高原環繞的廣大地區,沅水、澧水中上遊及其支流彙聚之地。地域偏僻又十分閉塞,因而巫術十分盛行,隨著與道術的互融,便催生了趕屍的行當。
這趕屍對於尋常人家是既神秘又詭異,不難想象,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趕屍人搖晃著鈴鐺,帶著那些眼不斜、腿不彎的僵屍,一跳一跳在荒山野嶺穿行而過,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想想就讓人覺得渾身發毛。
子午馬與河前車,則決定去趕屍人最聚集的一個鎮子沙子洲,這鎮子靠著沅水,有茅山宗的幾個支流大家。
這晚月明星稀,子午馬與河前車來到了一處破廟前,打算今晚就在這裏將就下來。不過這破廟不是一般的破,在正中有個大窟窿,月光正好從上麵照下來。慶幸在廟的角落裏有一堆稻草,兩人便鑽進稻草堆裏。子午馬跟著爺爺這一路走來,能有個瓦片遮頂,稻草當被,已經是很滿足了。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嗡嗡之聲,子午馬抬手就朝著臉上打了一把掌。他看看手上,竟然有三隻花腰細腿的毒蚊子,“這裏的蚊子可真多。”
河前車湊過來看看他手上,“一巴掌三隻,真有你的。”突然他朝臉上拍了一巴掌。
子午馬看看他手上,“才一隻。”
河前車眼睛裏亮光一閃:“午馬,咱來比賽,看誰一巴掌打的蚊子多怎麼樣?”
“好啊。”
“看我的。”河前車從兜裏拿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嘻嘻笑了笑:“看我的。”他用那東西在地上畫了一個巴掌大的圓圈。
“你這是在做什麼?”
河前車胳膊墊在下巴下麵,兩眼炯炯地盯著那個圈說:“你看著。”
子午馬看著那個圓圈,想看看這裏麵到底有什麼名堂。“嗡——”不一會兒就見到一隻蚊子落到了裏麵,“嗡——”又一隻盤旋著飛了過來,降落到圓圈裏麵,緊接著第三隻第四隻,那些蚊子似乎把這圓圈當了停機場,全都降落到了裏麵。
河前車嘿嘿一笑:“這是我的畫地為牢圈蚊子術。”
子午馬咋舌地看著這一幕,問道:“厲害,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河前車說:“這是一種巫術,先抓一隻癩蛤蟆,然後找一塊香墨,也就是寫字用的墨,把墨放進蛤蟆嘴裏,然後把它埋進土裏七天,七天後把墨取出來。”說著河前車拿出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來這東西就是香墨,“隻要用這個畫個圈,蚊子就會往裏麵飛,保證餓死他們都不會飛出來。”
子午馬沒想到巫術竟然這麼神奇,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