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上了高台,爺爺對其它寶物視而不見,徑直走向一個青漆棺柩,這棺柩應該就是返魂柩。其實,這藏墓裏根本沒有什麼鬼物,隻是封門村的先祖們都是術式大家,所以後人就認為藏墓裏一定凶險萬分。而河伯是個什麼都敢做敢嚐試的人,本又是個盜墓高手,便自己探身下來,將棺柩藏到這裏。
“把它打開。”
子午馬打開棺柩,隻見棺柩底部似乎是玉石,看上去光滑溫潤,隻是在這玉石裏麵卻有一個人形的陰影。
“這返魂柩能記錄下人身體的狀況,如果你生了病,隻要在這裏麵躺下睡上一覺,就可以回到當時的狀態。”
子午馬看著那陰影,應該就是爺爺剛當上掌門身體還健康時記錄下來的身體狀態,如今他雖得了癌症,但隻要躺進這返魂柩睡上一覺,就可以將身體還原到當時健康的狀態。
“羅劍鋒,你終於來了!”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回蕩著。
他們回過頭,隻見河伯雙目血紅,他的下半身變得猶如麒麟一般,衣服因為身體膨脹全部碎裂,身體各處長出了一個個麵相,“老爸!”河前車喊了一聲,可是他老爸卻完全沒理會。
“河伯,你搞這麼多不會就是為了我吧。”爺爺看著那飄在天上已經不人不鬼的河伯。
“不錯,我就是要贏你。”
爺爺冷“哼”一聲,“歪門邪道!”他這小師弟古靈精怪,雖然喜歡搞些旁門左道,卻把占卜相麵之術學得頗有所成,他當年偷走返魂柩,必是看出自己他日會有病禍,需要這柩來拉回性命,於是才偷了返魂柩,不惜賭上性命把自己變成鬼王。可惜計劃還沒實施,卻被石青提前斷了性命。
“羅劍鋒,拿命來吧!”河伯口中噴著火焰朝著他們撲過來。
“河伯,你兒子呢,你應該沒想把他卷進來吧。”
那河伯聽到他這麼一說,一下停了下來看著旁邊自己的兒子,他生前沒管過自己的兒子,難道死了反要把他拉上陪葬嘛。這麼一想,他便覺得頭疼欲裂,身體那些鬼麵開始哀嚎,他在天上一下子掛不住掉到了地上。
“看來他人性還沒完全喪失,你們倆扛著返魂柩快走。”
“爺爺,那你呢?”子午馬叫道。
“我得攔住他,對了,你們知道這藏墓是怎麼上來的嗎?”
“我們插破了墓脈的心髒,它就升上來了。”河前車指著那心髒的位置。
“你們倆帶著返魂柩,走!”說完爺爺打開折扇,直衝著河伯跑去。
“爺爺。”子午馬喊了一聲。
“午馬,咱趕緊走吧。”河前車拉著他,一起抬起返魂柩朝著村外奔去。
爺爺直撲向河伯,河伯仍然因為未淪喪的人性而痛苦尖叫著。那些人麵看到爺爺衝過來,口中吐出一股黑煙一樣的瘴毒。爺爺手中扇子一扇,那黑煙立刻左右繞了開。那些人麵開始哀嚎,控製著身體朝爺爺衝去,同時每一個人麵都開始口吐黑煙,所過之處瞬間被毒氣填滿。
爺爺身子一閃,河伯在一旁衝了過去,他看了看眼前已經被毒氣籠罩的街道,反倒是坦然一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朝著毒氣裏麵衝去,河伯在後麵咆哮著,對他狂追不舍。
爺爺步子越來越沉重,天上的月亮已經衝出了一個缺口,借助月光他看到地上插著的杆子。他走過去,一個趔趄跪在地上,眼睛裏、鼻子裏,整個七竅都在流血。他的眼睛開始模糊,意識也開始模糊,他一把抓住杆子,“小友,替爺爺好好活下去吧。”他將杆子用力一拔,然後向後仰去。
整個墓穴開始晃動,向著地底下沉。河伯在裏麵獰笑著,整個墓穴裏已經充斥著各種鬼物、毒蟲,集合了縱屍、巫蠱、道術眾家,這裏已經變成一個天下至險的墓穴。
子午馬看著下沉的墓穴大喊著:“爺爺!”可是眼前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隻有一片荒地,連整個封門村也都不見了。當他打開返魂柩,底部玉裏的人形已經消失了,這說明爺爺已經不在人世了。
子午馬躺在裏麵睡了一宿,醒來的時候,玉裏有了一個他的人形。這返魂柩備份下了他的身體狀態,當然隻是他現在得病的狀態,病入膏肓的時候躺進來,便可以還原到現在這幅病秧子的狀態。
“總比死了好吧。”河前車笑笑說。
子午馬點點頭,“總比死了好。”他對著封門村跪下磕了兩個頭,一起朝著未知的江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