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城怎麼會突然發生大火,這樣的事情想要考證確切的緣由,已經是不可能的。
在戲亭的係統營地當中,張嘉師對於渉間派遣過來的傳令兵所轉達的一份奏疏,在看完這一份奏疏的十個字:大火不可製,唯固守南部。張嘉師不得不搖頭歎息。
他將這份奏疏遞給陳平等人,說出一句話:“涉將軍此舉,諸位可有什麼看法?”
陳平很快就看完了上麵的十個字,他知道張嘉師的問題,到底是想說什麼。
對於張嘉師而言。一個完整的鹹陽城意味著什麼,陳平很清楚。但是張嘉師沒有魯莽行事,比如說下達命令讓渉間不惜一切代價撲滅鹹陽城的大火,就知道張嘉師已經認可了渉間的判斷。
鹹陽城太大了,盡管經過將近一天的努力,張嘉師麾下的軍隊,與衛尉軍殘部逐步爭奪鹹陽城的控製權,但是在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之後,依舊沒有完成這個目標的張嘉師,也沒有憤怒。
他很清楚,這麼一個情況,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一個結果了。
張嘉師雖然不太確切知道麾下的官兵到底傷亡有多大,但是他很清楚,以渉間手下的三萬多人而言,想要撲滅鹹陽城北部的猛火,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張嘉師讓李蒼,以及戲亭的一萬多後備隊一起加入到撲救情況當中,恐怕對於結果而言,也沒有什麼改變。
與其付出這種不應該出現的慘重代價,渉間的決定,足以讓張嘉師保持沉默。
也許,會因為渉間這種決定,鹹陽城內的很多人,會被燒死。但是他也不認為,就算要救火的話,能夠有多少人活下來。
陳平看著張嘉師,好一會才說道:“王上,涉將軍該當如何行事呢?”
張嘉師緩緩的合上眼睛,在約莫半分鍾之後才張開眼睛,說出一句話:“讓涉將軍權宜行事吧。”
陳平,孫頗,曹參等人,以及在營帳內的一些中級軍官,都麵麵相覷。
張嘉師這樣說,是不打算將這麼一個事情包攬在身上。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過的事情。
對於他們來說,張嘉師這樣的一種打算,可不是好事情。但是陳平等人很快就釋然了,因為他們很清楚,張嘉師不可能,也不能將這麼一個事情包攬在自己的身上。固然,張嘉師可以這麼做。但是他想要確切的掌握住關中地區,就一定不能這樣做。
讓渉間當這個替罪羊,固然是對渉間的一種不公平,但是沒有人能夠比渉間更加合適承擔這個責任。
他們自己都不相信渉間有錯,但是即使如此,又能如何呢?
他們遼東軍何嚐不是無辜,但是這說出去的話,也沒有幾個人會完全相信。尤其是鹹陽城裏麵的人。
光是靠渉間一個人來承擔責任,固然是不公平,但是眼下,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麼?
沒有,要不然,陳平也不會暗地裏對其他人搖頭示意,勸告其他人在這方麵不要多說。
陳平看著張嘉師,思考一下之後才說道:“王上,那涉將軍在之後……”
陳平沒有說完自己的話,但是營帳裏麵的大部分人,都知道陳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嘉師動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但是好一會才說出這句話:“在攻下鹹陽,以及關中地區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就讓涉將軍去朝鮮,接替李先生的位置幾年吧。”
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之後,陳平等人不禁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因為張嘉師並沒有打算讓渉間以死謝罪,而是選擇了這種方式。
固然,這種處理也有一部分關中人會感覺到不滿,但是張嘉師不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折損自己手下的一員大將。
陳平在看了一眼張嘉師之後,說道:“命令還是由平親自傳達。不知道王上認為如何?”
張嘉師自然是知道陳平這麼做,更多是想要幫他安撫渉間。因為張嘉師也不知道在這麼一個情況下,渉間會不會毫無怨言。
“那就有勞陳先生了。”張嘉師無奈的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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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見到渉間的時候,渉間正在那一條鹹陽東西大街的南部一座房屋,指揮部隊應對不斷湧過來,夾雜著平民的衛尉軍殘部。
在很多地方已經樹立起一個牌子,上麵寫著的是不允許擁有武器的人過來。
盡管大火還沒有蔓延到這個區域。但是在三四百米的北麵,很多建築物的逐漸被大火波及。
沒有人知道現在已經有多少人死在這場大火之中,但是渉間很清楚,在他安排在街道南麵的秦軍部隊,很多已經非常疲憊。
但是,在戲亭大營沒有回應之前,他就不得不這麼安排。
街道南麵的一些通道,甚至是連附近的房屋頂部,都安排了大量的弓弩手,而在街道的兩旁,外圍是大量的遼東郡盾兵,裏麵則是弓弩手。
而在附近的房子內,則是有不少人員則是從鹹陽城內的水井或者是河溝,直接打來了大量的水,準備在有需要的時候能夠排得上用場。
“放!”
在麵對著鹹陽城北麵那衝天的火光,不時有弓弩手的軍官,下令自己麾下的弓弩手進行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