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看起來壯烈的波瀾都不過是眼前的喧囂,而真正的巨浪,永遠藏身於昏暗中,不見一絲光明。所見,所聽,所聞,所想,皆是漫長時日之中,自我欺騙的虛妄。
這樣磅礴的喧囂,注定會引起所有人的關注,可是對於他們,蒼也不過是用一句,煙花彈出了問題的言語就輕易搪塞了過去。畢竟,雖然是可以控製的鬼道煙花,但是終究還是會出意外的不是,否則空鶴又怎麼會失去自己的右手呢。
“那並不是真相,對不對?”似乎總有閑暇的源平經,如期而至。
蒼隻是對他略顯尊敬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講述:“我察覺有人盯上了我,然而並不知道是誰?今天是遊魂街的煙花慶典,不論願不願意,我必定會出現在慶典上。那麼對參與慶典的人出手,意圖就很明顯,除了我之外,不可能是別人。”
“不會是為了誌波空鶴嗎?”源平經嘴角帶著某種嗤笑,似乎在嘲諷這個單馬尾的少年實在是有些自視過高了。憑什麼,別人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卻是隻為了他這樣一個小人物。
“不可能,如果不是為了我,又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有離開。”蒼瞥了一眼依舊被煙火繚繞的密林之中的不可見之地,雖然看上去空無一物,但是他似乎確信那裏肯定藏了一個人,應該不會是誌波空鶴。
誌波空鶴早已經帶著自家弟弟離開,雖然她似乎也對那個看上去被虛侵蝕了的死神很感興趣,可是都被轟成了徹底的灰燼了,就算她想要驗證什麼,也沒有了任何辦法。
“我已經通知了二番隊的碎蜂隊長,如果你再不離開的話,應該就不用離開了。”蒼忽然高聲說道,雖然看上去很像一個恐嚇的伎倆,但是對方似乎真的被這伎倆給嚇住了。草叢之中忽然動了動,消散了所有的關於人的氣息。
看著那份異動,源平經眯著眼睛讚歎道:“你還真的很會騙人呢。”他是越來越欣賞這個被自己發掘出來的天才少年,他的光芒甚至讓自己感覺到有些刺眼。真的就像當初那個永遠被光芒籠罩的公主殿下一樣,無比刺眼。
搖了搖腦袋,蒼否定了自己上級的讚歎:“我沒有騙人,這裏發生的事情瞞不過任何人,就算那些遊魂街的人不清楚,但是總有人會知道。五連發的高級鬼道,雖然沒有多少席官可以施展,但是有幾個番隊的席官會認不出來呢?”
“所以我的的確確地通知了碎蜂隊長,我從來不擅長欺騙別人。”
源平經十分詫異,他已經開始有些看不透麵前這個少年了,他不是和碎蜂起了衝突之後被碎蜂刻意打壓了嗎?而且就算是因為這個少年身上有著自己的烙印,碎蜂也不可能去信任這個少年啊!難道,他們之間還有自己所不曾了解的聯係嗎?
“難道你一直都在欺騙我?”終於還是狐疑地問出了口,源平經似乎發現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他眼中原本安安分分值得培養的棋子,突然有了背叛自己投身另一個陣營的可能,這種事情不僅令人討厭,還令人痛苦。
“源平經大人,我說過了,我從來不擅長欺騙別人。”蒼忽然釋然地笑了笑,然後看著自己麵前的上司,“我隻是厭倦了作為棋子的生活。人擁有了力量,就會增長出野心。有了野心,就會想要獲得自己所認為應得的地位。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是如此。甚至這世界上的千千萬萬人,也都逃脫不了這樣樊籠。”
“擁有和自身地位不一致的力量,無論是太強,還是太弱,都會導致悲劇的發生。我不願意見到悲劇,所以我想要獲得自己想要的,隻能向上走,一直不停地向上走。”
“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嗬嗬,騙你噠。”正當源平經聽得入神,正要對這一切表示懷疑和憤慨的時候,蒼忽然做了個鬼臉,表現出了塵封在淡然外表下的俏皮。
“我當然通知了碎蜂隊長,隻不過我是從參加慶典的時候就通知了她。要是通知你的話,雖然我並沒有歧視你的意思,但是一個沒有斬魄刀在身的死神,我真的怕你被人打死。事先說好,如果你真的那天因為裝神秘,而被人打死了,我可不幫你收屍。”
蒼的話略顯歡快,似乎是了結一樁積蓄已久的心事。對於他而言,將碎蜂扯進這件事之後,他所要擔負的責任就會小了很多。盡管這樣做法有可能會打草驚蛇,但是一直壓抑著自己的表情,一直裝成一個碌碌無為的人,就算那是他的本性,這也不會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你們讓我不好過,我自然也不會放過你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有本事來互相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