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了喚醒她,自己還能剩下什麼。與生養自己的那個世界割裂之後,除了這一點堅持,還有什麼能夠證明自己是有別於他人的存在。
恐怕什麼都沒有了。
早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要不然如何能做出那個選擇呢?
仔細摩挲著刀身上古老而神秘的雲雷紋路,白蒼輕聲笑了,他確實有些急了。現在才一個月,他還有時間。
是啊,重活一次,他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但是他始終在恐懼,恐懼一種未知的危機。這種危機感好似附骨之蛆,怎樣都擺脫不了。
白蒼的預感很準確,源平經並沒有完全遵守他的諾言,他直接將白蒼的部分資料放在了二番隊隊長碎蜂的辦公桌上,雖然他沒有直接說什麼,但是以碎蜂那強硬的性格,這比說了更有效果。
“這就是你的選擇麼!將尋回那個叛徒的任務交給這個身份不明的小鬼,這實在是太兒戲了!”
“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麼,不靠譜的小鬼怎麼可能辦成這麼重要的事,你不就有理由自己去了嗎?對不對?蜂,棱梢。”
麵對源平經的直言不諱,一直冰冷的嬌小少女眼裏迸濺著刺骨的殺意,但她終究什麼也沒做。
她靠緊了背後的椅背,像是在沉思。
麵前的這個男人叫做源平經,曾經因為仰慕四楓院家的公主殿下而做了四楓院家的家臣,在公主殿下叛逃前是擁有隊長級實力的強者。而現在,被封印了斬魄刀之後,竟然被一個小鬼一招製服,簡直有辱四楓院的家名。
苦笑著搖了搖頭,碎蜂暗自嘲笑自己,這麼久了竟然還是對公主殿下如此耿耿於懷,影響了自己的判斷。這個男人,又豈會是這麼簡單。
“我同意了,在你認為合適的時候,讓這個小鬼來見我,我會親手確定他的能力。”
將麵前的推薦信簽上名,碎蜂揮手讓對方出去,最近的公務還很多,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耗費。
“是。”源平經輕聲應答,轉身離開了這裏,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作為屍魂界的情報部隊,隱秘機動隻對二番隊隊長負責。至於二番隊隊長,在那位公主殿下叛逃前,一直都是四楓院家的私有物。這就導致了這樣的矛盾,一個政權的秘密全部掌握在一個家族手中,這對於貴族議會中央四十六室來說,是一個足以致命的矛盾。所以,源平經從一開始就認定,公主殿下的叛逃一定是一個策劃已久的陰謀。
那麼作為公主殿下的家臣,他如何能逆轉這個陰謀,用自己微薄的力量迎回自己的主君呢?
他需要一顆種子,能夠使碎蜂犯錯,能夠攪亂屍魂界的種子。他必須使六十四室不得不推翻自己的判斷,二番隊隊長除了公主殿下,誰也無法勝任。
這是他,作為一個家臣,必須要完成的忠義。
日光高懸,白蒼依舊在那片白鬼林練習瞬步。他的靈覺十分敏銳,這是好事,證明他適合高敏劍士這樣的定位。
說起這個定位,白蒼否認自己有過這個定位很帥,這個定位可以裝十三的想法。他是很認真地考慮過自己的優勢和劣勢,再結合自己現在的需要,給自己定下的努力方向。
拋開那些無趣的煩惱,白蒼貼著手中的斬魄刀,開始一心一意參悟刀禪。他一直在尋找與斬魄刀溝通的途徑,奈何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不是說我的魂魄也在裏麵麼?為什麼還是沒有反應。難道她始終要拒絕我嗎?”
白蒼無奈地歎息著,卻又勉強穩定自己的心念,繼續枯燥無味的修行。
不努力不行啊!
不堅持是不可以的啊!
我想要她醒來,想要見到她的笑容,想要看到她一如往昔的驕傲,想要感受她還活著的那種溫暖。
或許這樣太過自我,但這就是我的信念,我希望能夠傳達給你,因為有你的世界才有幸福。
閉上眼睛,他的聲音在靈魂中回蕩,像首鄉村的小調,隻唱著快樂,隻唱著那些溫暖和幸福的事。
就像小花結出了種子,就像石上長滿了青苔,像一切平凡而溫暖的故事。
可是安寧無法長久,期待太久也會造成傷害,光與暗雖然對立,善與惡卻始終循環。不過,這次來打擾的,大概很難理解這樣複雜的心情。
因為,這次來的,是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