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邊際的地下室,一對男女卷縮在那裏,被一群大漢圍著,男的被打得鼻青臉腫,臉皺成一團,女的也沒好到哪去,衣裳被扯得破爛不堪,嘴角殷殷冒著血。
顧湘楠被人領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和前男友躺在地上呻吟。
這麼久了,心說不上有什麼感覺,但看著他們被人修理得這麼慘,她眉頭還是皺了下。
她一心顧著躺在地上的男女,殊不知角落裏那個逆光而坐的男子在看到她的那刻,心不可思議地顫了下。
阿誠三兩下走到她麵前,一見是她,臉色也變了變,下意識地去撇角落裏的坐著的那個男人,見他沒有回應,他硬著頭皮就要開口。
還未說話便被顧湘楠打住:“叫你們說得上話的跟我談。”她口氣很淡,混身上下卻散發著一種讓人臣服的魄力。
角落裏的男人一聽,嘴角扯出邪佞的笑容,她還是那麼有趣,還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阿誠被她這樣一唬,還真就乖乖閉了嘴。
角落裏的男人這才起身走向她。
顧湘楠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暗處走出來的男子,看著他慢慢地朝她逼近,看著他碩長的身段在昏黃的燈光下影子拉的老長,她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這氣場,有點熟悉,好像在哪感受過。
待那張臉靠近,她抽了口氣,那不是之前攔住她去路的那個男子嗎?怎麼是他?想起之前的種種,顧湘楠心頭湧現懊惱,真是冤家路窄,好死不死,這種節骨眼,居然也能撞上。
“我就是這說得上話的人,小姐有何指教?”周子堯一雙妖孽的眼睛在她身上來回掃射,似笑非笑的,這丫頭,還如初見時一般漂亮,漂亮得讓他有些把持不住了呢。
顧湘楠聽他那口氣,不像是認出她的樣子,心裏懸著的那塊石頭驟然落地!
抬起頭,她問得幹脆:“你想怎樣?”
“恩?”周子堯卻裝起糊塗。
“我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他們。”男人不以為意的態度讓顧湘楠有些生氣,她指了指地上的那對男女,口氣略帶幾分焦躁。
“很簡單,欠債還錢,還完債務他們要走要留,我絕不攔著。”周子堯口氣還是一貫的雲淡風輕。
“他們欠你多少,我替他們還。”說罷,顧湘楠利索地從包裏掏出一張卡,她一向喜歡用直截了當的方式解決問題。
“你確定你還得起?”周子堯嘴角勾起,兩千萬不是小數目,不是誰都拿得出手的吧?他倒要看看,她那什麼還?憑她酒吧駐唱的那點工資,可能連還利息的零頭都不夠呢。
“多少?”顧湘楠也不跟他廢話,又重複了一遍。
“連本帶利二千三百萬。”
顧湘楠一聽,臉白了一陣,不可置信地望向那對男女。昨天那兩人還無債一身輕的,怎麼才一眨眼功夫,就欠了人家那麼多錢:“湘玲,你…”
“別怪她,禍事我闖的,你們要殺要剮都衝我來,別為難一個女孩子。”顧湘玲旁邊的男人開口衝周子堯大喊,那語氣顯然是護短。
這大言不慚的口氣立即惹得周子堯手下幾個小羅羅不悅,其中一個高高大大的漢子上前踢了他一腳:“媽的嫌剛才的教訓不夠是不是,敢跟我們堯爺這麼說話。”
顧湘楠無語,靠,這男人簡直腦殘,都死到臨頭還不知道閉上自己的嘴,說這樣大義淩然的話是要誰聽,如果真有本事,也不至於淪落成現在這個樣子!
“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顧湘楠對著他一聲厲喝,也順勢阻止了別人對他的拳打腳踢。
“姐,你別罵子良,是我不好,我也隻是想幫爸爸,你知道的,爸爸的公司最近周轉困難,賭場不缺一夜暴富的人,我隻是。隻是想碰碰運氣。”顧湘玲顯然是心虛,說話聲越來越小。
簡直愚不可及,顧湘楠越聽越是生氣,手中的卡猛地朝他們身上砸:“顧家的事與我無關,這裏頭有三百萬,剩下的你們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