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王正自思量時,場中戰鬥竟突生變化!
一人突然被擊飛出戰圈,白衣黑褲,銀髯飄飄,正是武定一!動手的人竟然不是聶嘯林,而是謝煒燁!
聶嘯林一拳襲向龍勇,武定一從他側身攻過來,圍魏救趙。謝煒燁則欺身接近,提防聶嘯林聲東擊西引武定一近身時突施辣手。三個人之前便是這麼配合的,區別無非是之前是武定一為主,在正麵抵住聶嘯林,現在換成了龍勇。這三人雖有四十年未見,但彼此間的配合卻好似在一起多年的合擊高手一般。皆因為三人都是身心圓滿的大宗師,對於武道的理解已達道境,進退攻守之間都能產生英雄所見略同的默契,這數百回合鬥下來,彼此間也算建立了一定的信任。武定一這一招擊出,若聶嘯林驟然反撲,自有謝煒燁為其抵住鋒芒,再由龍勇從旁協助,自然足以維持住當下局麵。這本就是三人合擊下的最佳選擇,讓武定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一拳擊出,負責接應的謝煒燁湊過來時竟突然倒戈一擊,變生肘腋,任誰也來不及防範,武定一被謝煒燁一拳打中腋下,身體橫著飛出數丈遠!血灑長空,落地即亡,堂堂中南海三大宗師之一的人物,竟連一句遺言都未留下!
聶嘯林攻向龍勇的拳絲毫未受這一瞬間巨變的影響,已近力竭的龍勇奮力抵擋,卻哪裏抵擋的住,竟被老魔君一拳打到冰河中。聶嘯林回身再看謝煒燁,竟已伏地跪倒。
這一下變化隻在毫秒之間,山頂上正看的如癡如醉的楚烈和嘖嘖讚歎的秦老虎,山腰間隱藏觀戰的謝鬆坡,近距離觀摩心中正頗有所得的賊王,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場轟轟烈烈的大戰竟會以這種方式收場。謝煒燁這是要幹什麼?是有意為之?還是這一下本就是聶嘯林複仇陰謀的一部分?虎丘腦中閃過這些疑問。如果不是聶嘯林計劃內的變化,謝煒燁就算這麼做了又有何意義?聶嘯林無論如何也不會饒了他!這一點虎丘完全可以肯定。謝煒燁這老小子目的何在?
謝煒燁此舉顯然也出乎了老魔君的意料,聶嘯林並不領情,冷冷的盯著謝煒燁,“你以為這麼做我就會饒了你?”
“我和龍勇都已力竭,縱然三人聯手最多也隻能再堅持三十招。”謝煒燁坦誠道:“我這麼做並不敢奢望得到您寬恕。”
聶嘯林絲毫不為所動,靜靜看著他。謝煒燁繼續說道:“我隻求老祖一件事,你若應承,不需要您動手,我便自行了斷在您麵前。”聶嘯林說:“你且說說看。”謝煒燁似人之將死,臉露悔意,眼含熱淚,往前叩頭,嘶聲道:“外孫自問罪孽深重,對不住老祖之處萬死莫贖,不敢求苟活機會,隻求老祖秋後算賬時給謝家留一縷血脈,放沐樵一馬。”
當年聶嘯林身死入葬後,謝煒燁成為謀門新祖,上台第一件事便派了自己的親舅舅率人刺殺司徒信義,結果自是有去無回。在這之後的三十年裏,凡聶家男丁無不死於急難險重的任務。最後連聶摩柯那個從小體弱多病的父親也未能幸免,莫名其妙便失蹤了。聶摩柯找了十年都沒找到。這也是聶嘯林讓孫女向李虎丘這花叢浪子借種的一個原因之一。
聶嘯林麵沉似水,四十年前之事曆曆在目,一想到這四十年間謝煒燁對聶家後人所做的,心頭火起怒氣難平,又想到謝煒燁幼年喪母,自己最心疼的長女將他托付給自己,想不到如今卻要鬧的禍起蕭牆,一時心中百感交集,竟失神愣在那裏。謝煒燁察言觀色,眼見良機稍縱即逝,心知生死隻在這一念之間!再往前跪爬一步,連連叩頭,口中不住哀求道:“請老祖開恩,請老祖開恩,請您看在我母親生前對您至孝的份兒上,就給謝家留一線血脈吧!煒燁這便死在您”
“去死吧!”“小心!”
第一句是謝煒燁喊的,第二句是李虎丘喊的。聲音剛落,一個人飛了出去,月白緞唐裝在空中獵獵作響,整個人飛起足有七八丈高。謝煒燁弓步抱拳,滿臉猙獰之色,狂笑道:“老不死的,四十年前我能殺你一次,四十年後我便能殺你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