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雨萍看著洗得發白的床單和被褥,感觸良多,對左玉芳道:“妹子,這些年辛苦你了。看得出來,你把這個家操持好,真的不容易。”
“也不覺得怎麼辛苦,”左玉芳抬手捋了捋散落下來的秀發,笑著道:“習慣了。”
“我妹那麼能幹,什麼事都難不倒她。”劉梅看著左玉芳道:“別人過日子是有三碗米不知道該怎麼弄一頓飯,她是一碗米都能倒騰出來一桌飯。”
左玉芳白了劉梅一眼,道:“看你說的,我哪有這麼能幹啊?哎,你們早些休息吧。”說著,轉身準備出去。
“妹子,再聊聊吧。”郭雨萍拉住了左玉芳的手:“明天晚上的客人會更多,我們可能沒機會聊了。”
左玉芳和郭雨萍執手坐在床沿上,郭雨萍道:“明天晚上不知要鬧到什麼時候呢。”
“知道雨萍在這兒,”劉梅也在另一張床上坐下:“鎮政府的頭頭腦腦都會來。”
“應該不會來吧?”左玉芳道:“震雲說他沒有通知鎮政府的人。”
“一定會來的。”劉梅道:“那些馬屁精可是無縫不鑽的綠蒼蠅。”
“來了也好。”郭雨萍道:“讓鎮長書記看看這裏的路況,我也好跟他們談一談修公路的事兒。”
左玉芳笑著道:“難得姐姐這麼關心民生。”
“就算是臨走前為震……”郭雨萍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做件力所能及的事吧。也許以後再沒機會到這兒來了。”
郭雨萍本要說“為震雲的家鄉做件力所能及的事”,突然想起在左玉芳麵前這麼說有些不恰當。
左玉芳和劉梅當然知道郭雨萍要說的話,都在心裏歎息,好個癡情女人。
郭雨萍說到這裏,觸摸到衣袋裏的詩稿,想起應該拿一份回去作紀念,笑著對左玉芳道:“我想把這份詩稿帶回去做個紀念,震雲還有底稿嗎?”
聽了郭雨萍的話,左玉芳心裏忽然不安起來,連忙搖頭道:“沒……沒有。他說底稿已經丟失了。”
“那我讓他重新謄抄一份,”郭雨萍站了起來:“這份底稿留給他。”
三個女人重新回到堂屋前聊天,梁震雲到臥室裏謄抄詩稿。
梁震雲將謄抄好的詩稿交給郭雨萍,提議休息。
這一夜郭雨萍睡得特別的踏實,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待她起床,左玉芳和劉梅已做好了早點。
吃過早點,劉梅和左玉芳開始準備蔬菜,郭雨萍則帶上亮亮到村子周圍轉悠。
梁震雲正在磨殺豬刀,劉副主任拎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震雲哥,磨殺豬刀呢?”
“哦,劉副主任到啦,”梁震雲起身招呼道:“辛苦你了。”
劉副主任將那些物品放在堂屋前,道:“都是自家兄弟,跟我客氣什麼嘛?張主任到鎮政府參加會議,他讓我先來報到。”
“劉副主任,”梁震雲給劉副主任遞過一支香煙:“抽煙。”
“震雲哥,”劉副主任笑著接過香煙:“你別老是‘劉副主任劉副主任’的喊,你這樣喊,我覺得別扭啊。”
梁震雲笑著道:“你本來就是副主任嘛。那你說我該怎麼喊你呢?”
“你直接喊我小劉得了。”
“辛苦你了,”左玉芳從廚房裏出來,給劉副主任泡茶:“劉副主任。”
“看,又來了不是?”劉副主任苦笑著道:“嫂子,你喊我小劉吧,這樣親切些。”
左玉芳笑著道:“好好好,依了你。”
劉副主任放下東西,又轉身出去了。
左玉芳在後麵說道:“小劉,坐著休息會吧?怎麼連水都不喝一口就走了?”
劉副主任回頭說道:“我不走,還有幾件東西沒搬完。”
左玉芳道:“那我跟你搬吧。”
到了外麵,左玉芳看到劉副主任的摩托貨架上還綁著好多東西。
“怎麼買了這麼多?”左玉芳問劉副主任:“震雲讓你買的?”
“是張主任讓買的。”劉副主任小聲道:“郭縣長在這兒,很多鎮領導都會來,不得多準備點?酒和其它東西由張主任帶過來,我先拿一些晚宴需要用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