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裏頭居然還有一首酸詩。
他可以想象等這期一刊登,這些姑娘有多想打死他,說不定咬牙切齒地暗中買凶套麻袋,丟進護城河裏為各家姐妹出一口惡氣。
當然,等到某日朝堂清明,去了奸佞,皇上真正手握重權,再無需樊之遠再替李璃擋箭之時,怡親王想成親,怕也是沒有哪家小姐肯嫁他了。
這個後果想來還挺嚴重。
藍舟好心的提醒,然而李璃卻不以為然,他拿著那把京城第一紈絝的扇子,笑眯眯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個時候,姑娘們對他敬而遠之,不待見更好。
可朱潤卻小心地說:“王爺,咱們小報有一部分便是小姐們偷偷預定,萬一她們……討厭您,不買了呢?”
李璃哈哈一笑:“怕什麼,這些姑娘氣兒來得快也去得快,下期不買,下下期能忍住?不是預定的錢都交了嗎?”
嘴上說著不要,暗地裏偷偷買的比比皆是。
麵上罵得越歡,背後看得就越起勁,李璃都習慣了。
“對了,招商如何,哪家想要試試廣告的效果?”李璃突然問向藍舟。
藍舟道:“都是生意場上的人,一說就知道其中商機,那兩家胡人的皮貨鋪子和胭脂鋪子都有這個意思,不過,王爺這篇……後感,這期怕是不適合那胭脂鋪子。”
果然如眾人預料,李璃這文章頭條一上,簡直跟捅了馬蜂窩似的。
能被太後看中,送畫像到李璃麵前的小姐,哪一位不是身份尊貴,背景雄厚。
雖然李璃還有點分寸,沒有指名道姓,可某某某的替代依舊讓這些被冒犯的小姐們怒不可遏。
若不是怡親王身份尊貴,進出有侍衛跟隨,怕是早就橫屍街頭,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
饒是如此,八卦小報的鋪子門口依舊收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問候信,有的脾氣火爆一點甚至要來掀了這地方。
而朝堂上又是一輪狂風暴雨的彈劾,燕帝坐在丹陛上,除了抬手扶額沒有第二個動作。
他的弟弟……嗯,燕帝都不好意思給他找借口。
可要說李璃犯了什麼事,還真談不上,最多一個出言不遜,然而作為親王,這算不了什麼罪名。
燕帝扯了扯嘴角,隻能幹等著這激昂頓挫的各種討伐聲過去。
文官之列首位的左相看了一眼對麵武官之列的武寧候,忽然站了出來。
他這不過輕輕邁了一步,可吵嚷得猶如菜市口的大殿卻立刻安靜了,就是燕帝,也放下了龍椅上支著額頭的手,正襟危坐。
左相已到了花甲,不過出自世家,看起來風度翩翩,儒雅從容,一點也不顯老。
其實這個年紀已經可以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不過他自己不辭官,就是保皇黨,心中就算恨得牙癢癢,每日一炷香祈禱他早日下台還政於帝王,也不敢直言讓他回去養老。
這整個朝堂運作,幾乎皆在他的掌握之中,隻是軍中勢力,他較武寧候就差了一些。
無他,樊之遠。
“定遠將軍乃當事不可多得的將才,能拿下燕荊五州重回大燕,實在是可喜可賀,是皇上之福,大燕之福。”左相出列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此。
明明是一句讚美之語,然而武寧候卻眯起了眼睛,眼中帶著警惕。
他非常清楚左相對樊之遠的忌憚,一直在尋找著對方的錯處,好借機奪了兵權。
果然就聽到左相接下去道:“不過距離這五州已經過去一年,如今大燕與大夏形成膠著之勢,大軍北上卻沒能再奪回一山一城,反而士兵死傷驟增,軍資軍備消耗巨大……皇上,老臣雖讚賞定遠將軍的勇武,可這要是繼續打下去,怕是朝廷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