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戶照耀進屋子裏,為幽暗的房間增添了幾抹色彩,輕盈的光點像是不停跳躍著的音符,悄悄地落在屋裏躺著的人的側臉上。
床上的人影蜷縮成一團,在薄薄的毯子裏拱起一個蠶蛹的形狀,微微握起的拳頭擺在枕頭旁,整個人如同小蝦米般,據說這是一種很沒有安全感的睡姿。
人影白嫩細致的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美麗,烏黑亮麗的長發此刻淩亂地散在白色的枕頭上,讓人不禁幻想,擁有一頭這樣美麗的長發,烏發之下的臉蛋又是怎樣的迷人。
齊琦睜著眼睛,就這麼蜷成一團窩在床上,一動不動,她有很嚴重的低血糖,每次睜開眼睛的一刻鍾或者半小時內,頭腦都不是很清楚,平時冷淡的臉上此刻完完全全的茫然,純淨地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黑黑的大眼睛呆滯地盯著床頭櫃的方向看著,不知道眼神落在哪個點上,渙散一片。
瓜子臉型配上烏溜溜大眼睛,眼睫毛側麵看過去又翹又長,眨眼的時候像是小刷子一般的撩人,直挺秀氣的鼻子,肉肉的嘴唇,在下嘴唇那邊還有個小肉窩,一看就是非常誘人的嘴型。
這樣完美的五官組成一張姣好麵容,柔嫩的肌膚,就算拉近距離,怎麼看都看不見毛孔。當說是天生麗質,美人如畫。
呆愣愣地齊琦茫然了片刻,渙散的眼神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聚焦,眼中瞳孔驟然緊縮,齊琦伸出纖長的手指扶著頭,緩緩地起身,窸窸窣窣地穿上衣服,看起來是件長袖,卻整個揪在身上,手臂處也像是七分袖一般,這還是一年前的衣服了,對於這幾年都在抽長的她的身高,自然是有點遮蓋不住,幸好,她一直這麼瘦。
輕歎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鬧鍾,7點整,還早,完全有時間搭乘大巴去高中報名。
這鬧鍾渾身上下都生滿了鐵鏽,還有幾個螺絲帽掉的不見蹤影,玻璃麵也碎的七零八落,隻有時針和分針還在堅持不懈地走著,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明眼人就知道這樣的鬧鍾早就應該淘汰了,可是齊琦卻淘汰不起。
她很窮,有多窮呢,每天的日子都是扒拉著手指過的,精打細算也不一定能夠維持她一個月的生活,所以,就算是一個老鬧鍾,她也奢侈不起。
從床上站起身來,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房間,黑黝黝的,邊邊角角都置放著一些雜物,將這間本就小的不成樣子的房間擠的更是沒有下腳的地方。
唐笑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就算雜物再多,她閉著眼睛都能避過去,麵不改色地從布滿障礙物的房間裏走出,打開房門,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似地。
雪白的牆壁,寬闊的大廳,走廊的兩側牆上還零零散散地掛著幾幅油畫,再走幾步,一塵不染的瓷磚地,紅木做的樓梯扶手,金絲勾邊的沙發等等,都象征著這個家庭的富裕,雖然也看得出不是什麼位高權重的人家,最起碼也是有錢人的生活。
然而,相較之下,齊琦剛剛住著的那間小黑屋顯得更加貧瘠,不禁讓人更加好奇齊琦在這個家庭中的地位和身份。
走進一樓公用的洗手間,很有效率地將自己打理幹淨,看著水龍頭裏流淌著的水流,齊琦雙手捧起一汪水就往臉上拍,狠狠地拍了自己幾下,看著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頰變得不自然的紅潤起來,齊琦才放下雙手,拿起毛巾擦幹臉上的水漬。
回到房間拿起昨晚上就整理好的書包,齊琦掂量了幾下,看著大廳裏寂靜一片,就知道那家人還沒有起床,趁此機會趕緊跑到廚房,急切地翻著櫥櫃,她知道,要是再不快點,今天中午她又要餓著肚子了。
櫥櫃裏放著保姆做好的菜,一般保姆是負責將晚上的晚飯和隔天的早飯都做好才能放心的離開,因為這家的新女主人一點油煙也不沾,除了張嘴,什麼也不會,在家裏那叫一個養尊處優,別說煮飯保姆包了,就是洗碗洗衣服打掃衛生等等瑣碎的家事,保姆都是能做就做,當然這樣全勤的要求,相對的,工資也是很客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