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在你名字裡棲息。
2019\/05\/30 文|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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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明月婚禮當天,落跑了,不是臨陣脫逃。
而是算計的。
嚴格意義上,已經是她丈夫的周渠曾經無數次規勸過她這個天生衝動派:
任何不成熟的行徑,實在拿不準的時候,就緩緩,緩上幾多時、幾天,還想幹的話,就去吧。
她鮮少從善如流,這一回,她聽從了他,悶聲盤算了三天不止,決定了:
她即便將來頂著失婚婦女的名銜,也要周渠人財兩空。
她和周渠磕磕絆絆九年的感情,他不該這麼對待她。
她也給過他機會,二人一起寫請柬的時候,她吐著薄煙,橫一眼他,周渠,你和我的這些年,有沒有一刻,哪怕一分鐘,肖想過別的妹子,生、理、沖、動也算,有沒有?
他沒說實話,事實上,前一晚,他還和一個妹子在洲際酒店開房了。
向明月跟蹤了他,從而得知。
而之所以跟蹤他,時間線再往前倒半個月,她出差回來那晚,直接去了他住處,原該在玄關鞋櫃裡屬於她的拖鞋,不知怎地跑到陽臺上去了。
周渠說,就是她走之前自己落在這裡的。
向明月這個人雖說落拓又不愛收拾,但她自己的習慣還是門清的,她不可能把拖鞋扔到陽臺上去,再赤腳去門口。
那晚周渠拿小別勝新婚搪塞過去了,她一禮拜沒見他,可是做到最後毫無筷感,一完事,她便推開他,去洗澡,也沒在他那裡過夜。
幾日後,蛛絲碰上了馬跡。
向明月在他車上副駕放遮陽板化妝鏡補妝時,發現鏡麵上有一截紅色指紋,小小巧巧,像是手指上揩了口紅碰上去的。
周渠的車一周精洗一次,向明月前前後後有十來天沒坐他的車了,絕不是她無心揩上去的。
她假裝機敏地拿問他時,周渠無比淡漠地口吻,“捎女客戶、女同事,誰知道是誰的!”
“你不會不捎?”說著,向明月不無怒氣地“啪”地一聲合上遮陽板。
“吃醋哦?向當當會為這種人情世故吃醋?還是婚前恐懼症?”周渠開著車,一手鬆離方向盤來招弄她,笑吟吟地。
向明月卻直覺哪裡出了錯!
周渠什麼脾氣,她頂瞭解不過,如果隻是一般交際甚至是談生意,他與女性接觸,遭向明月這樣粗暴小氣的態度,他絕對是高冷到底,他不喜歡蠻不講理的女人,更不喜歡黏糊矯情的女人,向明月在他眼裡是完美避開這二類的,她是驕矜但很識大體,同時也對自己充分自信的女人。
而她偏偏為難了句,你不會不捎?
周渠偏偏還好性子地逗她,吃醋了?還是恐婚鬧的?
電視劇裡,男人如果變心了還是偷腥了,女主角永遠是被蒙在鼓裡的。
向明月每每看到這樣的橋段,都想狠狠啐啐編劇,尼瑪,你男人行不行,你心裡沒點逼數啊?
結果,她就是沒逼數啊。
看到周渠摟著一萌妹子進了洲際酒店,向明月整個人都不好了,想到也許她的那雙拖鞋就是那女的穿的,她買的四件套床品也是人家睡的,那枚口紅指印也是人家印上去的……
去他媽的,她蹲在馬路牙子邊上,幹嘔了好一陣。
她原先是想和閨蜜書娟談一談,談談這婚還要不要結,當然不,她已然不需要任何人勸了。
結果,她給機會他,好聚好散罷。他沒有認同她,抑或他還愛她?嗬,誰知道呢!
總之,周渠手寫了近百張請柬,他樣子認真極了,猶如他們剛開始那陣,她陪他泡圖書館,他抓筆看書的少年臉。向明月氣得把煙蒂扔進殘酒的高腳杯裡時,不禁在亂想,他和那女的上、床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