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儂抬起他的腳,發現這人腳底板竟然流血了,他心頭一凜:連這腳都這麼白皙,輕輕一刮就流血,常年赤腳走路的奴隸平民不可能擁有這樣嬌嫩沒有繭子的腳,眼前這人肯定出身富貴,再加上他明顯吃不慣他們家裏粗糙的食物,種種跡象表麵,說倪箏是哪國流落民間的王子,阿儂他都相信。⊙思⊙兔⊙在⊙線⊙閱⊙讀⊙
他不知道,倪箏心裏苦,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現代柔弱廢柴,穿越這種河流文明古國真的太慘了,哪怕是穿漫畫,好歹也讓他享享福好嗎?
“阿箏你還去嗎?”阿儂問,他撕了自己身上的布,把這雙腳裹上。
“去、去吧。”倪箏很沒底氣道,阿儂家沒有鞋子,倪箏不可能一輩子不出門,今天不出門,他改天也是要出門的。
見他堅持,阿儂隻好帶他去工地,不出他所料,倪箏雖然蹣跚著走路,但他精致美貌和那過於白淨的膚色吸引了工地上無數奴隸的注意力,連甩著鞭子的奴隸主都驚呆了,走了過來。
“阿儂這是誰?”奴隸主冷冷質問道。
阿儂膽戰心驚,連忙跪下來回話,“這是我們家收留的一個客人,他名字叫阿箏,是我們在河邊撿到的,我們不知他的來曆,但他一定不是壞人,他隻是想幫我做事。”倪箏不可能是別國奸細,因為他對沙曼美爾國尚且一問三不知,更別說周邊的那些國家了,而且沙漠無垠本就是一個天然的屏障,除非有經驗的商隊能夠千裏迢迢趕來,或者是坐船,不然普通人就算插翅,終身也難以橫渡。
奴隸主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算是祖輩往上數,阿儂家也不可能有這麼漂亮的遠方表親,收留人才可信,他也非胡攪蠻纏,隻是想盤問倪箏的來曆罷了。如果倪箏來曆安全,換一個人收留也並非不可。
倪箏還沒有察覺。
他在搬磚,是的,一塊重達十公斤的石磚,這還是奴隸主憐惜他,特地分配給他較輕的東西,對倪箏來說,這已經很重了。
他也沒有想到,倪箏如此嬌弱,赤腳走出家門,腳流血了;搬一塊石板,手流血了。看到那雙白嫩的手摻雜著砂礫,血流不止,臉也被揚起的粉塵撲了一臉,連連咳嗽了幾聲後,開始掉眼淚。
奴隸主呼吸一窒,“真是一個沒用的奴隸。”卻舍不得抬起鞭子,如果換一個人,鞭子早就甩下去了。
他們的動靜吸引到了一群手持兵器的軍隊,為首的軍官冷冷地大聲嗬斥:“怎麼回事,不知道王來巡視陵墓工程嗎?”
提到王的稱謂,在場的人立即都跪下來,磕頭道歉,倪箏也愣住了,連忙丟下石板,慢吞吞地跪下來。他聽阿儂和蒂蒂說過,沙曼美爾國是最富饒的國度,他人口眾多、氣候溫暖,還有一條長長的尼雅運河圍繞周圍,帶來充沛的水源,孕育了無數的生命。
而他們英明的王,沙曼爾一世,今年十九歲,擁有傲人的雄心。在場人之所以膽戰心驚,不止因為王的地位崇高,還因為這個青年王者性格素來驕橫殘暴,喜好掠奪,親自巡視陵墓的修建進度又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一旦誰惹他不悅,賜死幾名奴隸是常有的事。
可誰讓王就是王,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力,沒有人能夠忤逆,誰也不願意死。
倪箏看了一眼最前頭的王者身影,他身材高大,擁有漆黑的頭發,穿著白色的亞麻單衣,腰中寶帶似黃金所製,他麵容冷峻,渾身氣勢充滿威懾,看上去英姿勃發。
因為逆著光,他看不太清楚,但看著是一個威嚴的王者。
塞尼緹,沙曼美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