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朝陽懶洋洋的掛上了天空,燕子點過碧水,喚醒了石崗翠柳朵朵嫩綠的蓓芽。清風拂動,院中幾株榆錢沙沙作響,發出“簌簌”的聲響,清新的空氣帶著微微的涼氣自窗外迎麵吹來。
謝安躺在一張搖椅上,手裏拿著一本奇聞野史,旁邊的小桌上泡了一杯淡淡的清茶,眯了會眼,他開始繼續翻著手中的書。
“古有仙人,動輒排山倒海,法力無邊。巨湖藏大蛇,一遇風雲便化龍。”
對於這些奇聞野史所記載的種種古人神異,他很是向往,讀書科考已有幾年,但謝安的內心依然希望有一天能像仙人一樣,在天空翱翔。
今年是科舉之年,謝安如願所嚐的繼續落榜,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會試落第,回想三年前,他十二歲便中了秀才,如今三年已經過去,三次會試,三次落第,不由歎息了一聲,雖說他現年也才十五歲,但屢試不中,對他這個天才的打擊還是很大。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昔年一同中得秀才的同窗,聽說已經有人中了舉人老爺,成為一方鄉紳,也有人放棄繼續科考,當了縣裏教諭,更多的人則和謝安一樣,每日苦讀,希望能一朝中舉,光宗耀祖。
“少爺,老爺叫您吃飯了。”
一聲蒼老的呼喊聲打斷了謝安的思緒,這人是家裏的老仆王伯,據說謝安的爺爺還在的時候就在謝家,忠心耿耿,伺候了謝家三代人。
“來了。”謝安收回了思緒,應聲答道。謝家雖然不是什麼大門大戶,但也小有薄產業,在這洪州也有些名頭。
出了小院,穿過回廊,走過一片假山,謝安來到了正堂,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門前,對著謝安微笑著。
“好你個謝安,這麼些日子都看不到你的人,原來躲在家裏閉門不出。”說話的是謝安父親好友周德富的女兒周倩倩,今年十四歲,比謝安小一歲。雖然才十四歲,但已初露大家小姐的風貌,有著水鄉女性的所有特性,謝安曾聽母親說起,這周倩倩似乎於自己從小指腹為婚。
“那能呢?父親讓我閉門讀書,不得外出,我有什麼辦法。”謝安笑道,他有些喜歡周倩倩糯糯的聲音,綿綿的,就像一塊棉花糖一樣,不一定喜歡吃,但卻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少來貧嘴,父親說你這次落第,特讓我來看看,順便看望一下伯父伯母。”周倩倩挽著秀發,烏黑柔順,光可鑒人,她那一雙丹鳳眼,在長長的睫毛掩映下微微向上斜飛,自然而然的多了一股特別的氣韻,抬手之間,略帶嫵媚。
“家父家母一向安好,我也很好,有勞伯父費心了。”謝安笑了笑,調侃道:“倩倩你這樣天生麗質,不知誰家小子好運,能娶了你做媳婦。”
“皮癢癢,欠打吧?”周倩倩笑的很動人,丹鳳眼斜瞟了一眼謝安,光波流轉,唇間一抹淡紅,俏皮而性感。
“進去吧,我肚子早餓了。”謝安踏入房門,隻見父親端坐在上,在謝父旁邊,謝安母親坐在一張錦凳上,而在謝安母親對麵,也坐著一人,卻是縣裏的學官韓先生。
關於這個韓先生,在縣裏有許多他的傳聞,謝安這些小輩並不太知曉。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卻是知道,韓先生早些年曾在帝都皇城做事,學了一身本事,更有傳說韓先生乃仙人門下弟子,不知怎的四十多歲的時候回到家鄉洪州縣,做了縣裏學官。
“先生在上,請受弟子一拜。”謝安踏進房門一樣便看到了坐在左首的韓先生,對於這個韓先生,謝安很是尊敬,他從啟蒙學字到考中秀才都是韓先生所授,更讓他佩服的是韓先生學識淵博,偶爾提起的種種見聞,讓他向往不已。
韓先生微微一笑,扶起了謝安。對於謝安這個弟子,他很是滿意,十二歲中秀才,被譽為神童,雖然三次考取舉人不中,但他才十五歲,有的是時間考取功名,是他最為得意的弟子。
“好了,人都齊了,大家入席吧,韓先生請。”謝父站了起來,對著眾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