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桓歸府時間已經很晚,院落中的燈隻點了寥寥幾盞,夜色裏隻聽得見蟲鳴與飛蟲撲火的細碎聲響。
瞧見已經熄燈的內室,容桓猶豫片刻先去了側房洗漱,不過等容桓洗完出來,內室卻亮起了燈。
因為明日需要早起赴宴的緣故,容昭早早便歇下,不過容昭每次遇到第二日有重要的事要做時,他總失眠,哪怕睡再早也沒用。
所以在容桓回來後他很快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點燃了內室的燈,等到容桓沐浴後推門而入就看見靠在被子之間的容昭精神奕奕地看向他。
容桓倒是知道容昭的這個小“習慣”,所以沒有特別驚訝,他隻是笑問:“怎麼這樣看著我?”
容昭雖然心裏惦記著那些人的後續,但他也看見容桓眉眼間隱隱的疲憊,他沒問那些糟心的事情,隻是往輕鬆俏皮的話裏說:“家主豐神俊朗,想多看幾眼。”
這話直白地誇讚,倒是不同以往的含蓄,讓容桓微微不自在地抿唇,明顯有些緊張。
容昭往床榻的另外一側挪了挪,空出來一大片位置,示意容桓坐過來。
對方也很快脫鞋上床,與容昭挨著坐在了一塊兒。
容昭有心想說有些鬆快些的話題,便提了一下他今日和結香研究了怎麼在入宮的玉飾中夾帶小藥丸。
玉飾是整套搭配的組玉佩,由多塊不同的小配件組成,其中幾塊動了手腳也不容易查出來,在組玉佩中夾帶“私物”入殿,以往這種“不守規矩”的行為容桓並不會做,因為他的身份,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無限放大或是被解讀,這也是容桓不做逾矩之事的原因。
更何況宮宴檢查嚴格,沒有人會想著在宮宴上動什麼歪心思。
但此刻容桓聽容昭細細分享如何夾帶、如何準備,倒別有一番意趣。
容昭是受上輩子的經驗所影響才如此緊張,當時他就是沒個準備被下了套,尋常人不敢在宮宴上動手腳,但架不住皇親國戚們膽子大啊。
萬一這次還有這種事情呢?容昭覺得自己應該未雨綢繆,就算是過度準備也不能不準備。
容桓認真聽容昭說的每一句話,將組玉佩上的所有的小配件都記了下來。
組玉佩的小配件很多,但容昭“夾帶”的藥也不少。
“你準備了這麼多?”容桓這下是真的有些驚訝:“多效的解毒丸、迷香、清醒藥丸,還有……毒藥?”
容桓奇怪地重複了一遍:“毒藥?”
容昭往容桓身側靠了靠:“每一樣都準備了一點,萬一用得上,有備無患嘛。”
也不算毒藥,雖然吃了確實會死。
容桓也不反駁容昭,容昭都為他準備好了,他自然不會拒絕這份好意,他審問了那些犯人一下午,確實是有些疲倦,不過他主動問容昭:“想聽今天後麵發生的事情嗎?”
容昭自然是想聽的,不過看容桓疲憊的樣子,他有些猶豫,他們也不是今天過後就沒機會了,也不用急於一時。
容桓看出容昭的猶豫,他很體貼:“我現在並不是很困,正好你也睡不著,我們可以聊聊。”
容昭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麻利地坐正,朝容桓示意自己並攏在一起的大腿:“你靠過來,我給你按按吧?之前跟容管家學過,這個可以緩解疲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