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舸這樣轉移了目標,倒是讓容昭緊繃的神思微微一鬆,但他還是頗為警惕。
“家主馬上就出來了。”容昭因為始終抱有警惕,此刻情況對比上次,倒是顯得他冷漠了很多。
鍾離舸眨了眨眼,那語氣微微有些曖昧的呢喃,又帶著些情人間的小抱怨:“說好下次再相見會帶我在帝都走走的,但小公子今日好像又不認得我似的...”
鍾離舸那雙眼睛十分漂亮,瞳孔在燈火下好像隱約有星子落在了裏麵,容昭隻覺得被對方這樣看著,他的心似乎都在不知不覺中軟了下來,那些堅冰隱約有所鬆動。
容昭自己並沒有察覺到這些變化,他隻是支支吾吾了兩聲,最後小聲說:“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這話活似渣男語錄,對方聽了卻喜笑顏開,容昭本就算個不大不小的顏狗,他又總在鍾離舸身上感受到怪異的熟悉感,此刻難免多看了對方兩眼。
而拿著蜜餞出來的容桓一眼便看見容昭身前不遠處站著一個陌生男人,對方笑意盈盈同容昭說話,明明是十分正派的麵容,容桓卻生生從其中看出些不懷好意的覬覦來。
再仔細一看,容桓認出,這人是他十年未見的對手。
鍾離舸溫聲細語的同容昭說著有關容桓的話題,把容昭的防備之心降低了很多,更何況對方滿口都是誇讚容桓的話,容昭聽在耳朵裏倒覺得順耳。
而正聽著鍾離舸講話,容桓便已經是冷著麵目走到了容昭身邊,他動作輕柔的將蜜餞袋子放入容昭手中,看著鍾離舸的眼神帶著冷漠:
“好久不見。”
看著容桓有些戒備的將容昭往他身後藏,又注意到容昭懷裏拿著的那蜜餞袋子,明白其中關竅的鍾離舸反而笑得更高興了:“好久不見呐懷君,見到我你似乎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鍾離舸的熟稔態度和容桓的冷漠形成鮮明對比,而容桓並不想和這個人在大街上虛與委蛇,畢竟他想的是與容昭二人享受兩個人的獨處時光,而不是讓鍾離舸別有用心的攪合在他與容昭之間。
所以容桓開門見山道:“十年不見,你似乎記性不太好,你我之間可沒有見麵生歡的交情。”
鍾離舸抿著唇輕輕咳嗽了兩聲,好像身體不太好的樣子,他語氣悠悠:“畢竟也是有奪妻之恨的交情,我記性怎麼會差呢。”
奪妻之恨,這四個字被鍾離舸咬的極重,容昭甚至都可以從中聽出對方的怨念。
可是十年前那門有關鍾離舸的婚事不是鍾離舸自己想不要的?容昭腦袋上都快頂著問號了,為什麼鍾離舸如此惦念?
“我們之間並沒有所謂的奪妻之恨。”容桓有些厭煩地反駁:“你自己心裏清楚。”
鍾離舸目光卻落在了容昭身上,他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說什麼,而是冷冷笑了一聲,轉而說:“我當然清楚,我十分清楚。”
就是奪妻之恨。
他都聞到了,容桓身上那麼濃的蜂後的氣息,他們之間不可能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