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他期待在現實之中與容昭更多的交集,他要與容昭做遍夢中事,而他也要證明,自己不會成為夢裏那種人。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夢境與現實交雜,現實中人已經分不出何是夢,何是真,又何是假。
但楚軒想的很美好,容昭卻並沒有按照他所預想的那樣答應。
“君臣之間不可...為什麼不可?”楚軒道:“高祖帝與當時的將軍君臣相和之事你可聽說?”
容昭見今天的楚軒似乎很有理智,還懂得和他慢慢說理,所以容昭緊繃著的弦好歹鬆了鬆:“聽說過。”
帝國的高祖,與當時的大將軍君臣相合、高山流水知己之事確實是佳話,容昭哪怕不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之人,穿書來這麼多年的,也偶爾聽過一耳朵。
“你怕是不知道,大將軍被高祖留宿之事。”楚軒刻意提到這個:“便是中宮皇後,也沒有穿上皇帝裏衣的殊榮,容昭,你不會不懂朕說的意思吧?”
啊這?
打擾了,容昭還真的不知道居然有這樣一出,一時間他腦袋裏想好的“君臣之別”的借口統統都沒有辦法再說給楚軒聽,因為他哪裏知道所謂的高祖和高祖的大將軍居然私底下有那種關係,並沒有那樣幹幹淨淨啊!
“陛下,你非高祖,而臣也非那位將軍,請陛下莫要再提此事。”說著,容昭還後退了好幾步,生怕楚軒這個熊孩子突然暴起傷人。
畢竟上次楚軒親到他就是靠突襲和突襲後的蠻力。
而且容昭現在很懷疑,楚軒對他的態度很奇怪。
不像是輕賤,反而像是...
“你這是不答應?你拒絕朕?”
楚軒的臉很快黑了下來,而就當他想要和上次一樣故技重施的再次威脅容昭的時候,容昭卻打斷了楚軒接下來的一切想法和打算。
隻聽容昭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陛下,你現在的行為,讓臣有些冒犯的想到了別的不太應該的事情。”
什麼?楚軒一愣,隨即下意識問:“你想到什麼?”
而接下來容昭的回答讓楚軒恨不得將剛剛問出那個問題的自己扇上兩個巴掌。
“陛下,你這樣,很像是愛慕心上人不得的故作偽裝...當然,臣隻是一個比喻而已,畢竟臣是低賤之人。”
容昭一瞬不瞬的看著楚軒,想從對方的表情變化上看出些什麼。
這是容桓慢慢教給他的東西,容昭正在努力的將這些東西用在實際之中。
而容昭在說出“臣這般人怎麼會有人喜愛?”再到“臣隻是覺得陛下這個行為有些眼熟,並沒有就此指向陛下的意思”的時候,楚軒臉上的神色已經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容昭還在努力自我貶低:“畢竟陛下也親口說過,臣不過低賤之人罷了,低賤之人哪兒敢多胡思亂想這些呢。”
楚軒聽到容昭一口一個低賤之人,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起來。
他自己當然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對容昭的貶低與輕辱,而讓楚軒突然心緒不寧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那些夢境。
那些夢境更像是被楚軒遺忘的某些記憶,現在在某些外界的提醒之下蘇醒,像是碎片一樣往他腦海中鑽去,一時之間讓楚軒頭疼難忍,楚軒死死抓住一旁的龍座扶手,額頭上已經有些青筋暴起。
他腦海中出現的是一個片段。
是最近楚軒頻繁夢見的場景之一。
夢境中的容昭坐在宮中台階之上,周圍是紛紛揚揚的落雪,雪很大,但他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衫,而那衣衫看顏色與大小也並不是對方本來的衣服,甚至對方那白皙的皮子上還留著很多新鮮的旖旎紅痕。
對方神色麻木,仰頭看著撐著傘站在雪地上的楚軒,他在笑又好似在嘲諷什麼,對方問楚軒:
“陛下,低賤之人,到底是憑什麼得到您與其他大人的厚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