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
這個詞一出，容昭心裏就有了底。
容昭在顧長裴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又說：“顧丞相看到過它開花嗎？”
顧長裴並沒有想到容昭是在套他的話，因為在顧長裴心內，他所認識的容昭，依舊是上輩子的那個任人擺布、落入別人舞台裏由著別人操控著、舞蹈著的木偶。
所以哪怕容昭的現在表現的有些生硬，可顧長裴卻沒有意識到這樣一點，按照以往顧長裴的敏銳度，這是萬萬不應該的。
但是顧長裴卻偏偏按照容昭的初始預想那樣去做了。
為什麼？
因為容昭在拿那種眼神看著他。
期待的、仰望的、熱切而又全心全意的，那樣的目光看上去十分的真摯，並且這讓顧長裴產生某種很不應該的聯想與錯覺：
他在愛著我。
顧長裴心裏都知道容昭根本就不愛他，但是陷入這種目光之後，他還是會覺得擁有這種目光的人，確實是愛著自己的。
理智與感性，就是這樣交織拉扯著。
事實上，容昭自己是沒有覺得這種目光有什麼的，因為這是他看某種物品時候的專注的表情。
顧長裴在這目光下態度也柔和了不少：“這盆花我剛剛得到不久，並沒有看到他開過花。”
顧長裴站在容昭身邊，目光柔和的看著這個青年：“你很喜歡這盆花嗎？”
容昭不喜歡，他隻是好奇而已，在看到顧長裴靠近自己後，容昭不著痕跡的退開了一些，容桓還在這裏呢，他可不要與別人貼太近。
“隻是很好奇，因為那日的趙家宴會上，昭慶殿下得到的那盆祝餘草看上去很獨一無二。”
“也許這盆也是獨一無二。”
顧長裴抬手撫摸了一下那植株的紅色的、細長如蘭葉的葉子：“他便是不開花，也足夠奇特無二，不是嗎？”
顧長裴這話倒是不錯的，容昭點了點頭，有些敷衍似的回答：“確實是。”
而得到這兩個消息後，容昭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問的差不多了，便慢慢挪回容桓的身邊，緊緊地挨著，就和乳燕投林一般。
顧長裴今日或許是腦袋不清醒，反應好像不如之前敏銳一般，在看到這一幕後他有些遲疑的說：“懷君與容昭真是十分的親近，你看容昭就像是倦鳥歸巢一般靠近你呢。”
容桓輕輕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容昭身子往自己身後攏了一攏，隨即很是仔細的瞧起了那疑似“朱草”的物件。
索性顧長裴倒是比上次擁有紫玉祝餘的趙家人更加靠譜，因為顧長裴好歹是為他們講解了這“朱草”是如何被發現，並且它存在有什麼細節特征。
顧長裴這一條一條說出口的花朵來曆與習性，反而是將某些“證據”給放出對上了，容昭將這些信息一條條與記憶中的那個描述相對照，發現相似率八成以上。
“紫玉祝餘”出現了，這個紅色的“朱草”也出現了，容昭躲在容桓的身後，悄悄捏住容桓背在身後的手掌，示意這個東西問題太大了。
容桓反手回握了回去。
他們兩個當著顧長裴的麵在背後做這這種小動作，顧長裴並沒有發覺，反而在前不緊不慢的說著話。
在花房裏逛了一會兒，眼見容昭的眼睛就跟要貼在那花架之上似的，顧長裴最後終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