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桓沒有多說什麼,他往食廳方向而去,吩咐人準備上飯食了。
容昭依舊不明所以,倒是顧長裴靠近了過來,與容昭肩並肩,他身上的清冽香氣直往容昭鼻子裏鑽,顧長裴看起來為人溫和,不過其性子卻遠不如看起來這樣好。
現在看容昭傻乎乎的好像什麼都不清楚,顧長裴在旁邊隱晦的看了一會兒,輕笑著說了句傻子。
這句話說的小聲,但被挨得近的容昭聽見,容昭本來對顧長裴就算是個陌生人的好感,對方這樣一說,惹的容昭瞪了對方一眼。
顧長裴倒是開懷的很,要學著容桓的樣子去摸他的頭。
但是這頭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給顧長裴摸?容昭躲開了,還特別嚴肅:“請顧丞相自重。”
顧長裴卻反問:“怎麼?怕我摸了你,你長不高?”
容昭:…
見容昭不回答,顧長裴聲音壓低了點:“還是說隻舍得給容桓碰?”
這都什麼和什麼?
“請顧丞相勿亂言。”
看著明明就是一朵被保護的好好的、從來沒有經過風雨的花故作堅強的挺立,顧長裴輕笑了一聲。
“果然是個傻孩子啊。”
顧長裴意味不明的評價了一句。
顧長裴仗著身份,用完了飯並未離開,而容昭本來是想和容桓說些悄悄話的,對方不走,容昭也不可能在個外人麵前和容桓說那些體己話。
對方來了興致要逛他們的院子,容桓不清楚顧長裴在打什麼主意,左右無事,便答應了領著對方逛。
容昭則亦步亦趨跟在容桓後麵。
容昭神遊天外,直到顧長裴提到了他。
“當初季澤舉薦容昭去當這個起居郎,本意是討好你,不過皇帝脾氣大,容昭在宮裏確實需要一些幫助。”
顧長裴特別好意的提醒:“我比你時常進入後宮了解皇帝學業,不若日後讓容昭與我同行?”
顧長裴的提議是,下完朝他政事就在宮裏處理,順便讓小皇帝在側學習,而作為起居郎的容昭在一邊,這樣便很好。
容桓思考後還覺得十分可行,畢竟他如今擔任禦史大夫的位置,楚軒看著他確實是怕,背地裏少不了的怨恨,顧長裴對於楚軒來講則多了層類似好友的麵子在裏麵,楚軒並不會在有人看著他的時候還如此造次。。
最後顧長裴終於逛夠了告辭,周圍沒有外來電燈泡的打擾,容昭終於鬆下了身體,往容桓麵前湊:“其實根本不用這樣的,我可以應付得來。”
若是事事都讓容桓庇佑,那不還是和上輩子一樣,容桓一不在京都,他就能被人往季澤床上丟?
“我相信你應付得過來。”
“那為什麼還要讓顧長裴這樣做?”
容桓麵容沉靜,看著遊廊下四處遊曳的錦鯉,抬手撒下些許的魚食,那些魚兒為了爭奪些許的魚食,都在拚命的往這邊擠。
他也並不隱瞞容昭什麼:“長裴他這次表現的太過熱情了。”
太熱情了,要知道他之前說起自己要多一個便宜兒子的時候,顧長裴反應平平,雖然沒有和外麵那些人一樣說些不動聽到話,但也根本沒有說過好話。
這次卻主動提了要做這些事情,這不是熱情是什麼?
容昭倒沒有發現顧長裴的表現有什麼熱情,他覺得顧長裴溫和笑著對誰都態度一樣,聽到容桓的評價,他內心好奇的小火苗都被點燃起來:
“他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是啊。”
容桓在遊廊邊上的長凳處坐下,又招手讓容昭過來,容昭聽話的坐在了他的旁邊。
“那是有什麼不對勁呢?”
容桓卻沒有先回答他,他和以往一樣親近的拉著容昭的手,修長的指將容昭被風吹的有些發冷的手圈在了他的手中。
來到這個世界後,容昭經常做夢夢見自己和一些看不清楚臉的男人糾纏,那些人欺負他,作踐他,夢的多了,容昭其實潛意識裏是怕和人接觸的,就像他看見楚軒就會下意識發抖。
但此刻容桓這般親密的暖手行為並沒有引起容昭潛意識的惡心感,他非常好奇容桓要說什麼,甚至探著身子更近的湊到容桓麵前。
容桓輕輕將手圈的更緊,語速緩緩:“阿昭,我做了一個夢。”
做了一個夢?
容昭的心提了起來,以他在現代看過的重生文來看,無緣無故提做夢的, 要不是什麼預言夢,要不就是以做夢來說自己重生的事情。
這就跟在外和別人說一些不好明說的事情,以“我有一個朋友…”來開頭沒有什麼兩樣。
可不可能是容桓他借著做夢的借口來說一些“預言”?不會容桓也重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