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曆1750年,武德元年。
酒至半酣,英武俊傑的武德大帝端起一樽酒在眾將文臣的注視下來到殿上宴桌的最前,那裏擺著唯一一張和其他將領文臣不同的繪虎大桌,桌後穩穩的坐著一位麵帶黑鐵虎頭麵具的大將,此大將在殿堂上竟還是一副甲衣在身,坐在那裏一股穩如泰山之勢撲麵而來;桌上是一把足足有三尺長大劍,獸皮包裹,有些誇張的劍柄上慢慢都是血紅,一看上去,讓人忍不住驚心。
武德大帝恭敬的微微彎腰,酒樽伸向大將,語氣尊敬:“我武德從出了京都,再得以回來這幾十年,老將軍付出最多,也是我最敬佩之人,今日我武德大登頂座,老將軍的功勞無人能及,這樽我武德登位的第一杯酒請老將軍受享。”
桌後的大將微微抬頭看向武德大帝,麵具下的眼睛似鷹眼一般鋒利,聲音沙啞,“王爺該知,老將從不飲酒。”
“這我知道,老將軍軍紀嚴明,十八路將軍都隨老將軍滴酒不沾,然今日是武德幾十年重回京都的日子,也是老將軍重回京都的日子,想想當年我們落魄離開時蕭瑟,再看今日的榮耀,難道不應該痛飲一杯才是嗎?”武德動作依舊不變,動情的說。
老將軍盯著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中,武德滿懷期待的看著他,殿上其他宴客都是武德手下重臣,此時也沒有任何多言,俱端起酒樽敬向老將軍。
老將軍好半天才低下頭,再看向殿中其他文將眾人,慢慢起身,隨著身子站直,似是柱梁起架,六尺的身子上鐵甲嘩啦一響,虎頭護手下的手卻是修長嫩白,完全不似聲音那般蒼老的老人手,比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的手還要好看
。修長的雙手接過酒樽,老將軍卻不喝,環視大殿,沉聲道:“當年老將和王爺就在這座大殿裏向先皇請求去南疆為大瀚戍土邊疆,幾十年的時間,當年的老兄弟如今隻剩下王爺和老將兩人,他們至今連屍體都沒有找到,這酒就先讓他們嚐嚐吧。”
說完,酒樽微傾,亮白的酒水就灑在了身前桌上的巨劍上,濺起點點水花。
武德大帝眼神一閃,神色也是一暗,哽咽道:“是啊,那一戰是我們最艱難的一戰,老將軍也在那一戰裏脊椎受到嚴重創傷,還好最後沒事,不然就剩我一人,也就不會有今日了。我已命人修了英雄他,他們會是裏麵最榮耀的。”
老將軍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侍者,那侍者很機靈,立即抱著懷裏的酒壺小跑過來給老將軍滿上。
武德這才站直了身子,讓侍者重新拿了一個酒樽給自己滿上看向老將軍。“老將今日也有些高興,且飲三樽,這第一樽敬王爺苦盡甘來,終等頂座。”老將軍也不彎身,隻是雙手向前一伸。武德端著酒樽和老將軍的酒樽輕輕一碰,笑道:“也要慶祝老將軍洗刷了當日的屈辱。”
殿中眾臣這時齊聲賀道:“恭賀大帝榮登大鼎。”
武德也向四周舉酒一圈率先喝掉,老將軍推起一點麵具,漏出精致的下巴,酒樽隻是微微一沾嘴唇就放下,麵具擋住了讓眾臣有些疑惑的地方;一眾臣下才飲掉自己樽裏的酒。侍者先為武德大帝滿上,然後在老將軍的酒樽裏滴了一滴。
“這第二樽酒是為殿中眾人,你們也在王爺的大業裏付出了汗馬功勞,敬你們。”老將軍麵向殿中的眾人。眾人舉酒忙道:“老將軍言重。”“這杯你們飲得,在武德淒涼的時候,你們能給與武德援手,並能一路隨武德艱辛走來,武德敬你們。”武德大帝笑道。
眾人道了一句:“大帝垂青”俱飲了這樽酒。這也是事實,他們雖然沒有那位神秘的老將軍手握全體大軍立下的霍霍戰功,但也是搭上了全部的身家,這樽酒飲得。
老將軍還是沾了一下,也沒讓侍者再添,就說:“這樽酒是給那些在戰場上的誓死搏殺的將士,他們的榮耀就是在沙場裏體現的,馬革裹屍,這樽酒還望王爺讓那十八路領將來殿前一起飲。”
武德大帝道:“這是應該。”
武德大帝回到殿上大帝的座前大聲道:“傳十八路領將進殿。”
殿外就聽到整齊的步伐傳來,落腳生根,起腿拔柳,清脆的甲葉如劃過天空的雷鳴。
十八將一起邁進大殿,殿裏頓時一股肅殺襲麵而來,鄰人不寒而栗,肌膚上浮起雞皮疙瘩,眾人不由的看向他們。
“參見大帝,拜見總軍長。”十八將單膝跪地,低頭洪聲響滿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