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洗碗,蘇月禾則洗鍋準備燒水洗澡,她有點不耐煩:“趙二福家大閨女不就是招的女婿嗎?還有那個跟你同名的趙愛娣,她也是招婿,生活過得紅紅火火的,我沒看出有什麼不好。三嬸,這事就這樣吧。”
郝愛娣氣得暗暗咬碎後槽牙卻也不好說什麼,讓柏鬆頂班的事,隻能讓老爺子對蘇老二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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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禾洗完澡,摸黑上樓,他們村還沒有通電,晚上都要點煤油燈照明。
她家兩間房,她媽帶著幺妹住一樓,蘇月禾和三妹四妹住二樓。
她沒點燈,進房後,就坐在窗前,窗外高高掛著一輪明月,後天就是中秋節了,月亮已經近乎渾圓。
蘇月禾這幾天在腦海中仔細翻閱她所在的年代文,現在是1978年,她知道,再過兩三年,村裏就會迎來新的土地政策,到時候,每家每戶按照人頭分責任田,所有人都會過上吃得飽穿得暖的好日子。
而大雁山小雁山以後會成為著名的風景旅遊區,村裏的部分房子會改造成民宿,到了旺季,一房難求,這裏的房價在幾十年後,比縣城還要貴。
婚事她選擇順其自然,不著急,慢慢選,但未來的好生活,她還是想要好好努力,好好爭取的。
以後村裏的宅基地會很緊俏,而且限製蓋房,她得想辦法,趁著現在沒人管,早點在山邊挖出足夠麵積的宅基地,為以後開一家舒適寬敞的民宿做準備。
她的願望不大,做一個自由自在,吃穿不愁的民宿老板,足矣。
隔壁大伯家的孫子在哭鬧,三嬸家的孩子們在打架,住的人太多了,每天都這麼吵吵嚷嚷的,她已然習慣。
她靜靜曬著月亮,蘇月禾懶得研磨“養膚露”,曬曬月亮,也能讓肌膚恢複光滑。
門外亮起燈,是她老媽端著煤油燈上樓來。
莊順蘭進來後,把煤油燈調到最小,放到桌上:“剛才你大福叔來跟我說,超支的這幾戶人裏,就我們家的豬最大,今年中秋殺我們的豬給生產隊抵債。你明天去趙二福家看著他們過稱。”
嶺下生產隊每年殺兩次豬,一次是中秋,一次是過年,都是超支大戶交豬給隊裏抵債。
蘇月禾家分糧食的人多,但長期隻有莊順蘭一個人掙工分,以前她們家每年欠生產隊上百塊錢,這兩年蘇月禾開始掙工分,二妹又嫁出去了,她爸也漲工資了,總算慢慢把以前的欠款抹平。
“也是見鬼了,我們家這兩頭豬,上個月還瘦巴巴的,這個月怎麼突然長大這麼多。”
那當然是因為蘇月禾用膨脹咒術把它們變大的,她也不敢過分,是分了好幾次,總共讓豬長大了幾十斤。
蘇月禾岔開話題,問:“交完這隻豬,我們以後就不欠生產隊的錢了吧?”
“應該是差不多。”
“媽,我們攢錢建房子吧?”
莊順蘭一聽笑了,還是自家大妹兒懂自己啊。
擁有自己的房子,是莊順蘭這一生人裏,除了生兒子外,最大的心願。
生兒子是不可能了,建房子,成了她目前最大的目標。
所以最近幾年她壓著生產隊的錢慢慢還,也要偷偷攢錢。
莊順蘭壓低聲音,小聲道:“地方我都看好了,就在小排嶺下麵,也別等有錢,有時間我們就自己去挖地方。”
小排嶺在村尾,離大雁山近,風景好,以後做民宿的最佳位置,而且小排嶺是他們蘇家人的山頭,在那兒挖宅基地建房,隻要爺爺同意就行。
“爺爺會同意嗎?”
“不同意也得同意。”莊順蘭是那種一旦下定決心,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人。
蘇月禾當即表示:“過了中秋節,我就帶著三妹四妹去挖宅基地。”
“不著急,中秋節之後,你先去相親,我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