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何,諸伏景光腦袋裏又想起來了那位女警說過的話,“她本人的瞳孔是藍色的......藍色的.......”
諸伏景光僵在了原地,他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西多摩市那次時,那個女人的背影,後麵出現在被檢測人群裏的秋川......
一些之前被他忽略掉的事情此時就像是放電影一般,當時的一樁樁一件件此刻都浮現在他腦海裏。
他逃出組織前收到的郵件提醒,打傷他卻沒有傷到要害的那個組織成員,巧合出現在他被追殺路程中救下他的秋川.......
過於輕鬆就做到的策反......
諸伏景光心頭湧起了一個不好的猜想,這個猜想讓他背後的衣衫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看著自己已經習慣性拿出的手機,沒有像平時那樣立即將猜想的情報分享給自己幼馴染兼同事,這次跟之前不一樣,在沒有切實的證據之前,他誰也不能說。
諸伏景光必須承認,他有私心。
他作為一路看著兩個人感情發展到現在的人,他實在是做不到像以往那樣直接將沒有證據的猜測直接告訴幼馴染,然後兩個人再一起針對自己的進行分析,最後分頭去找證據證實分析的結果。
他怕秋川真的如他猜測那般,如果是真的,他這樣貿然告訴zero,不管是對zero還是秋川來說,都會是一件極其悲傷的事情。
諸伏景光將手機放回,他繼續往外走去。
好在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除卻他們已經與利慕達成了一次還算愉快的合作之外,根據他和zero目前掌握的情報,身為組織二代的利慕跟組織裏的其他人可謂是大相徑庭。
隻是還有一件事他需要再查一查,他需要再謹慎一些。
......
這邊還不知道諸伏景光僅從一句話中就差點將她馬甲扒了個幹淨的秋川紗理奈正跟貝爾摩德躺在一家私人美容沙龍裏做全身的美容護理。
因為還有外人在,兩個人之前也就聊了一些能被外人聽到的話題,沒有變老的貝爾摩德跟秋川紗理奈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姐妹一般,完全看不出來兩個人之間的年齡差。
不過兩個人兩個人聊了幾句之後也就停了下來,享受著難得的靜謐時間。
等到給她們兩個做完護理的美容師輕手輕腳的離開後,貝爾摩德這才微微睜開眼睛。她帶著幾分徹底放鬆後的倦意看了一眼躺在她旁邊床上仿佛是睡著了一般的秋川紗理奈。
似乎是注意到了貝爾摩德的視線,秋川紗理奈睜開雙眼,她眼神清明一看就知道剛剛的放鬆按摩並沒有對她起什麼效果。
“怎麼,這可不像你。”貝爾摩德又閉上了眼,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
“前段時間太累了,這會兒放鬆下來反而有些不太適應。”
她已經很久沒有像上次任務那樣一直保持著緊繃狀態了,尤其是她還得顧忌著紅方的幾個大聰明,隨時改動自己的原本的計劃。當然這個大聰明不是貶義詞,但凡那幾個人沒那麼聰明,她也不會那麼累。
貝爾摩德沉默了片刻,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下個月就到那個時間了吧?”
“嗯。”秋川紗理奈知道她問的是自己今年去實驗室的時間。
“恨我嗎?”貝爾摩德輕飄飄地問了一句,她這話中沒帶任何情緒。
“小時候恨過你。”
秋川紗理奈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好像是惡作劇又似乎帶了一些自嘲的意思在其中,“我那會兒每次吃藥的時候都要先在心裏罵你八百遍。”
聽到她這話,貝爾摩德也笑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那現在呢?”
聽她提及現在,秋川紗理奈嘴角牽起的那抹弧度又變成了直線,“早就不恨了,或者說我應該感謝你當年在那種情況下還給了我一個選擇?”
她當年是真的做不到為了自己活下去而去殺那些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尤其她還是一個擁有成年人靈魂的大人。
貝爾摩德沉默,她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一臉倔強但又沉默的黑發女孩,就跟她母親年輕的時候一個樣子,但她又比她母親多了一些不該是他們這種組織裏的人該有的屬於陽光下那些人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