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得來豪華買不來氣質
有時,我挺為這些老板們難過的,因為,他們的錢花得確實到位,而反過來應得的尊重又確實沒到位,總有一種\"虧了\"的感覺。實際上,這中間還有一個氣質問題。
比如說穿衣服,從根本上說是一個\"整體效應\",有些老板上身穿著高級西裝,裏麵卻裹著厚厚的粗毛衣;腳上穿著高檔皮鞋,裏麵卻套著一雙舊絲襪。有時,一跑到外邊就往高檔商店裏鑽,揀最貴的買了趕緊套在身上,再一腦袋汗地蹦出來,結果讓別人說聲\"不怎麼樣!\"
幾萬元買一個不高興,何苦來的呢?
今天,社會的物質生活提高了一大塊兒。不論什麼人,隻要有錢,還是能買得來享受的。記得我去北京和上海出差時,總能在我的同學或朋友那兒遇到一些老板們。他們似乎生活過得很緊張。常常是見了麵之後,這些日理萬機的老板們總是同我打一個招呼就急急地穿上衣服要走,一問才知道,說是\"上俱樂部去\"。
可巧,我當時正在撰寫一本關於\"俱樂部\"的書,就對今天的中國的俱樂部也產生了興趣。真正的俱樂部是產生在17世紀的英國,具體地說是產生在英國的咖啡館兒裏。起初這些咖啡館都是對全社會開放的,後來逐漸發展成早先進入咖啡館的人開始有選擇地接納後來的成員。入俱樂部的費用等問題也隨之出現。這時,咖啡館才變成真正現代意義上的咖啡館。
我們國家最早的真正意義上的俱樂部當首推國際俱樂部,它始建於1878年,是用庚子賠款的一部分和當時各國駐京公使館集資興建的,原址在東交民巷,稱\"西紳總會\",是各國駐京使館人員和外商的社交場所和娛樂場所。1900年後,由於人員增加等原因,又增設了網球、溜冰等項目,並正式改名為\"北京俱樂部\"。
1950年,外交部接管北京俱樂部,並更名為\"國際俱樂部\",使之成為我國政府官員和駐華外交官的交際娛樂場所。一句話,那是當官兒的和老外們去的地方,而與普通老百姓無緣。即便是你有錢,也不能進,那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改革開放後就不一樣了,有了錢的老板們多起來,原來不能進的地方都要進去看一看,走一走,享受一下。而且,有人撰文專門為這些新近暴發起來的老板們鳴不平,文章的大意是;不要以為現在的老板們都是初闊時的花天酒地、聲色犬馬,他們已經做好準備要從那樣低檔次的享受中拔腳而出,願為自己進行不間斷的\"精神補課\",比如建立高檔次的各類俱樂部等等,就是整個社會給他們的一次最最寶貴的機會……這篇文章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表達出了老板們的心聲。麵對款爺們如此迫切又如此正當的要求,難道全社會會坐視不理嗎?
我對上述文章的觀點十分讚同,與其讓這些款爺兒們在卡拉OK歌舞廳或高級酒店的包廂中紙醉金迷,毋寧在貴族俱樂部中把他們包裝成真正的\"貴族\"。因為,\"包裝\"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最具時代特色的時髦用語。不論真的、假的,先\"包\"起來再說。隻是不知道這樣美好的想法能否實現,因為我有一點兒疑惑,就是:真正的貴族能否像易拉罐一樣在流水線上批量生產?
從曆史的經驗看,俱樂部的出現和檔次的高低,完全與新的生活方式平行發展,也就是說成正比。\"閑暇\"從來都是任何社會中\"有閑階層\"的壟斷物,俱樂部正是他們打發悠閑時光的場所。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又應當欣慰。
這一鐵的經濟規律在今天的中國也得到了印證。
隨著中國大陸上\"老板\"數量的增多,一些娛樂場所也多起來。但十分上道的地方還不多。這不要緊,隻要社會有這樣的尋求,就會有聰明的投資者。
1995年,在中國人視為聖地的天安門廣場東側,在\"神州第一街\"——北京長安街的黃金地段上,一座幽藍色的建築物拔地而起,\"長安俱樂部\"五個大字在燦爛的陽光下閃閃發光,每天呼嘯經過十裏長街的車流和人流映襯得它更加尊嚴。長安俱樂部的董事王先生說,高級俱樂部的興起也是改革開放的需要,現在參加俱樂部的人除了外資企業的老板和合資企業的高級職員,就是中國的新老板們。在這裏,一瓶洋酒售價上萬也不足為奇。
能與\"長安俱樂部\"媲美的是\"皇家國際俱樂部\",它雖然沒有\"長安\"那樣得天獨厚的尊貴位置,但是,位於北京動物園西側的\"皇家國際俱樂部\"則以它在\"都市中擁有的難得的休閑感\"而自豪。
實際上這話並沒有誇大其辭。
\"皇家國際俱樂部\"周圍林木蔥籠,綠水清幽,是北京市內的一塊風水寶地。俱樂部坐落在1898建造的京華名樓——暢觀樓上,這座巴羅克式的建築曾是慈禧太後的行宮。同\"長安\"相比,\"皇家國際\"可以說是後來居上,經營這家俱樂部的老板是來自馬來西亞的林誌明先生,他很有一套經營策略。首先,他強調自己這家俱樂部的商務功能,直言其會員均為工商界的成功人士,而且打出的廣告是\"進入中國市場的必經之路\"。這對那些急於想\"脫胎換骨\"的中國土財主們正是求之若渴的好去處,因此,\"皇家國際\"的1500張會員卡一售而空,盡管每張會員卡的售價都在2.5萬美金以上。
行情這樣的\"火\",自然使\"皇家國際\"的老板林先生樂得合不上嘴,但與此同時還有一些哭笑不得的事兒同樣讓他合不上嘴,來的這些\"老板們\"的言談舉止實在夠不上\"貴族\"水準。比如,來的大部分中國\"老板們\"都把這個高雅場所當做單純吃喝玩樂的地方,隻有一小部分中國老板剛剛認識到俱樂部\"是一個拉攏感情的地兒\"這一步。因此,真正的外國公司的老板和高級業務人員來了之後,一見中國老板們那種饕餮之吃相,都嚇得退避三舍,俱樂部真正的\"社交+休閑\"的功能並未達到。
一次,一位南方來的暴發新貴看著富麗堂皇的\"皇家國際\"對林先生表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指手劃腳地說:\"北京的俱樂部玩活不多,不像我們南邊,裙子(黃色服務)骰子(賭博)要什麼有什麼。\"
林先生一時竟然不知怎樣回答這位\"客人\"的問題。因為,\"皇家國際\"是嚴格按照國外模式管理的高檔俱樂部,其終身會員證不低於8萬美金,具備證券和房地產投資的雙重屬性。可這位\"暴發\"的\"新貴\"大概不知道這些,所以在這裏大放厥詞。
看來,這種情況的改變需要有一個過程。
把希望留給\"小貴族\"
老板們在外邊拚命掙錢,其中的目的有一個就是為了\"子孫後代\"。這不能說不好,今天的中國人哪個有了兒女的,不是為了自己的\"下一代\"著想呢?如此一來,不少當老板的父母在外邊沒日沒夜地辛辛苦苦掙錢,想用錢來為自己的兒女將來\"上大學\"、\"找工作\"鋪墊路子,結果,忽略了兩代人之間的溝通,本來希望的是留給子孫一些什麼,可是,\"小貴族們\"還沒等享受到這些東西時就已經犯罪或染上毒癮死在了外邊。
筆者調查了某省少年犯管教所,在197名新羈押的少年犯中,父母雙方或一方從事個體經營的老板的子女有92名,約占整個在押少年犯的1\/2左右。這樣的少年犯罪比例,足以向老板們亮出了紅牌!這與他們當初想用金錢為自己的子女鋪就\"錦秀前程\"的初衷實在是相去太遠了。
在經濟發達的地區,特別是在一些特區中,因為經濟發展的突飛猛進,一夜之間暴富起來的人不少。一些富裕家庭的子女變得貪圖享樂,貪圖安逸。社會學家們擔心,這些\"有書不讀,有工不做,有生意不想經營,有農田不想耕種\"的\"四不\"青年人,會成為我們這個社會的新一代\"八旗子弟\"。一位終日飲酒作樂的小胖子曾經自豪地對別人說\"讀書有啥用?那些大學生、研究生還不是照樣在我漢文化的老爸手下打工!我家的錢下輩子也花不完,尋個職業幹什麼?\"
他的話很代表現在一些小貴族的心理。
因此,吃、喝、玩、樂成了這些小貴族們的所謂\"正業\",而其它反而成了\"副業\"。
據調查,在有錢人家的子弟中,一些中小學生不惜花費重金參加\"Party\"活動,各種Party可謂名目繁多,有\"生日Party\"、\"迫星Party\"、\"周末Party\"、\"考試Party\"、\"升學Party\"、\"喬遷Party\"、\"提幹Party\"等等等等。一位中專生還在家中舉行過一次別開生麵的\"傷心Party\",起因是他的當老板的父親又結婚了,給他找了一個\"小後媽\",為了尋求心理平衡,他邀請了幾位同病相憐的都有\"小後媽\"的同學,在自己的家中舉行了一個獨出心裁的\"傷心Party\"。
有哭的,就有笑的。一位高三的女學生在她過17歲生日的時候,身為私營老板的叔叔送給她一條價值3.9萬元的鑽石項鏈,她帶著這條高檔項鏈在同學中著實炫耀了一陣子,可是不久又無精打彩起來,因為,一個同年級的孩子戴了一條價值6萬元的鑽石項鏈……
相當一部分\"先富起來\"的父母,其兒女正是接受思想和文化教育的關鍵時刻,而父母隻一心想掙錢,家中對子女的教育就成了\"空白點兒\"。通常的情況是:富了錢袋,廢了後代。中國當代的經商熱潮,波及的範圍之廣、人數之多,頗有些\"波峰浪穀少平川\"的味道,甚至連那些正在\"抽枝發芽\"的青少年也擋不住外邊世界的誘惑,主動地或被動地走出象牙塔,到商海錢潮中去搏擊一把。
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當她父親飯店的\"公關小小姐\"已經有兩年了。她父親同她是\"老板\"與\"雇員\"的關係,她每個月從\"老板\"那兒得150元的\"基本工資\",剩下的就是\"同效益掛鉤\"了。一個月下來怎麼也得弄個500~700元,不亞於一個成年人的工資。
當有人問她為什麼讀書的年齡不去讀書而做這個,她回答的有理有據:對我來說賺不賺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開發我自己身上的潛能,盡早接受鍛煉,早一點適應這個社會,成為自食其力的人。她的理由不能說不充分,應該給她打上100分,可是,她每天喝掉的那許多酒、用掉的那許多化妝品、抽掉的那許多煙又對她有多少好的影響呢?
\"童商\"的發展趨勢還在擴大,有些父母本身是做生意的,幹脆讓自己的子女早早接班,子承父業,但他們考慮過沒有,一代新的商業大亨可決不是沒有文化的白丁,這樣做的結果,不但\"守業\"困難,最終還是會被越來越多的有知識的新型商人所代替。\"守業\"不成,倒有\"失業\"的危險。
法國偉大的思想家聖西門曾在《寓言》一文中提出兩個有趣的假設:第一個假設是:假若法國突然損失了自己的50名優秀物理學家、50名優秀化學家、50名優秀數學家、50名優秀詩人、50名優秀作家、50名優秀軍事家和民用工程師……法國馬上會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僵屍,因為這些人\"對祖國最有用處\",而要重新培植則\"至少需要整整一代的時間\";第二個假設是:法國如果不幸失去國王的兄弟和那些王公大臣、參事、政員、主教、元帥和上萬名養尊處優的最大財主,並不會因此\"給國家帶來政治上的不幸\"。因為這些人並沒有用自己的勞動直接促進科學、美術和手工業的進步。
我覺得聖西門說得有一點絕對,他是站在科學、文化的角度談論這個問題,但是,如果從經濟學的角度來深入探討這個問題,我們為什麼不能假設培養出來的人才也是從事工商業發展的優秀人才?不要把發展科學文化同發展經濟對立起來。在中國的文化傳統中,本來就存在著重文輕商的思想,我們能否在培養我們的下一代的過程中把我們的優秀人才往經商方麵加以引導,使他們在掌握了現代科學技術的同時,用最高的智慧從事商業運作,這不更好嗎?
現在,有些老板的後代正是有這樣的條件的最佳人選,如果我們的教育方針和社會觀念都不轉變的話,中國從事商業操作的人很難出現\"大思路\"、\"大氣派\"、\"大追求\",我們中國的商家後裔們很難在世界商業之林真正占有一席之地。原因很簡單,我們從事商業活動的人才素質不行,特別是商家後裔們能否使他們父輩的事業有一個輝煌的發展,都要大打折扣。
貴族學校的興起
按理說,平民是社會的主體,社會的需求應當多為大眾著想。可是就是在我們這個經濟轉型期,新富的貴族成為丁社會的焦點話題。
貴族學校可能就是借著這股東風應運而生的。現在,老板們對\"教育\"這個\"百年樹人\"的事業非常重視。他們有得是鈔票,可以隨時甩出一大把,解決\"革命後代\"的教育問題。他們覺得很公平,在金錢麵前人人平等,過去,有錢也辦不成事兒,現在有了錢真能辦大事兒,這畢竟是曆史的進步。因為,哲學大師黑格爾說過一句話:凡是現實的就是合理的。貴族學校,顧名思義是有錢人家的子弟上的學校,可以想象其豪華闊綽焉能不令人瞠目。
北京市的一所\"貴族學校\"3年之中每個學生收費40萬元;石獅市的一所\"貴族學校\"學生不僅車接車送,而且一些學生上學時手提\"大哥大\",儼然一副老板振頭。
據某大城市的一家報紙報道:一位在\"貴族學校\"中上學的六年級的孩子,手中拿著一大把百元大鈔,嚷著要以每綹100元的價格購買同學們的頭發作為\"留念\",以顯示自己的富有。更讓人驚奇的是,中國一些\"貴族學校\"的學生,其\"富\"的程度都令外國人驚奇。日本《每日新聞》的記者對此深有感觸,廣州一所\"貴族學校\"的小學生集體到日本旅遊,平均每個孩子的花費在4.1萬元左右。在日本的百貨商店、迪斯尼樂園,這些孩子都是很隨隨便便地從褲兜兒裏掏出一大把麵額為萬元的日元,花起來毫不在乎,令普通的日本人震驚。日本《每日新聞》的一位記者對此進行了專門報道,他在文章中稱\"我每月的工資隻有75~90萬日元,每當我拿出一萬日元時,都要仔細斟酌一下,這錢是不是非花不可?不光是我,大部分日本人都是這樣。中國這些孩子真是了不得,由此我想到了一個問題:中國人真窮嗎?\"
中國有窮人,也有\"先富起來\"的一批人,這些人特別看重自己的孩子,讓他們的孩子過足富癮。在中原大地的河南省,一位老板給自己六歲的獨生子雇傭了兩名\"傭人\"護送上學,這位\"小貴族\"的書包有人背,水壺有人提,連上廁所也有人伺候。這位\"小貴族\"春節期間得到的壓歲錢從來都不少於3萬,上下學都是\"打的\",作業出錢請同學代作,至於請同學下館子那是常事兒。
隻要稍加留意人們就會注意到:我們的生存空間正在發生著變化,金錢已經把人們分成了三、六、九等。當然,貴族學校並非是中國人的發明或中國所獨有。國外早有這類學校,但是,當人們發現它的弊端時,改進其辦學的指導方針是十分必要的。
我國著名經濟學家、北京大學教授厲以寧曾向人們說起過這樣一件事兒:一次,他在一個西方國家參觀訪問,東道主安排他參觀一所小學,厲以寧教授驚奇地發現:這所學校的所有學生一律穿一套黑色的土布衣服。這所學校的校長似乎發現了厲以寧教授的驚奇,他便解釋說,凡是到這所學校讀書的學生,不論你是億萬富翁的子女,還是平民百姓的後代,都要穿一樣的校服,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富人的孩子沒有優越感,讓窮人的孩子沒有自卑感。
厲教授對中國近年來開辦的貴族學校感慨萬端,他認為:辦一些私立學校走多種形式的辦學路子是可以的,但不要把條件搞得過分懸殊,這樣,無疑在下一代中造成了孩子們心理上的不平衡。
固步自封的小資類
商場如戰場,這話一點兒也不錯。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精當的比喻。
市場競爭的高度激勵與殘酷,時時刻刻都會爆發出名副其實的\"商戰\"。它有一點兒和軍事戰爭一樣,非常講究戰略戰術,或\"進攻\"或\"防禦\",均充滿了計謀。隻有靠自己的優勢去通過\"營銷\"或\"智慧\"去奪得利潤地位並贏得市場。要想獲勝不僅需要靈活的、敏銳的眼光和迅速的行動,更要求有廣博的見識及對各種風情、地理都相當了解的知識積累,還需要豐富的管理經驗和財務知識,而這一切都是我們今天的老板們所缺少的。
就商業的本性而言,它是\"互利\"的。商業的精髓就是一個\"活\"字。
中國老板的這種謹小慎微和不敢大刀闊斧地幹,同中國這個民族的曆史也不無聯係。恐怕人們在心理上的\"集體無意識\"還影響著從事商業活動者的言行。我們常常責怪一些中國的商人,看重錢,看重命,而輕視其餘,從中國的曆史來看,的確有它深刻的社會曆史背景,不能求全責備某個單獨的個人。
在中國的曆史上,商人曆來是被國人所瞧不起的,商人的地位在社會上是很低的。秦始皇時,秦朝的法律規定:商人同犯罪的官員一樣,都在謫戍之列;漢武帝時,商人及其子孫都是列入\"征發\"的對象。
因此,從曆史而言,商人是不敢有什麼作為的。從皇帝到大臣,從貴族到庶民,從古代到今天,無一不認為中國的\"正業\"是\"農業\",而商業是\"末業\"、\"賤業\"。那麼如此推論的話,從事商業的人自然就是\"賤民\"了。所以曆朝曆代對商人怎麼欺負都不過分。
就是這些源於中國農業社會的傳統觀念,致使中國的商業至今沒有得到很好的發展。這種因職業劃線的方法確是我們這個國家悠久的文化傳統。那麼,在這種社會心理的指導下,商人連自身都十分難保,還奢談什麼創新呢?中國向來是以農業為\"本\",而其餘的都是\"本\"之外的\"末\"吧,商業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