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胤玄皇年間。東皇城的夜晚格外美麗,銀月高懸,繁星璀璨,城內的芙蘭花隨風搖曳,誰也不知道今夜將會發生什麼。
而在西方的一座高塔上隱約可以看見一個人影靜靜站立,若不留心察看還以為此人融入了黑暗一般,這人一身黑袍,雙臂抱胸,一隻腳尖輕點塔尖而立。
一陣微風拂來吹下了他頭上的黑袍,深藍色的頭發在華麗的月光下隨風飛舞,黑衣人懶洋洋的抬起頭來,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仿佛方才睡著了一般。這是一張年輕俊俏的臉頰,少年依稀十六七歲的的樣子,深藍色眼睛亦如他那美麗的長發。薄薄的嘴唇間還帶著幾分妖異,那風中的衣袍肆意飛揚,少年卻絲毫不為所動。
他緩緩抬頭目視東方,明淨的眼眸裏一切都顯得那麼雲淡風輕。佇立許久,少年忽然抿嘴一笑,嘴角微拉間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趁著月光下一閃即逝,而那淡淡的笑容確留下了幾分蔑視。隨後,少年伸了個懶腰,便又與黑暗融為一體消失而去,仿佛不曾來過,可唯獨這月色卻暗淡了幾分。
東方,昏黃的燈光漸遠漸明,像一條火蛇一樣蜿蜒向前,不知所止。‘東皇城’這石刻在城門上的三個大字,蒼勁有力,入石三分,金漆浮塗,在兩個鬥大的燈籠的照耀下金光流轉,燁燁生輝,好生氣派。
城內燈火通明,更有些許叫賣聲傳出,那未熄滅的燈火正是這座城市的祥和之處。目光流轉間一座宮樓映入眼簾,這座宮樓位於東皇城的中央,名曰:“幻象”。三皇城呈三角之勢各自為尊,分別由三位城主掌控,他們是南皇城城主季長風,北皇城城主蕭笙默,而這座宮樓便是是東皇城城主幻天翔的樓邸。
這座巍峨的宮樓高達七層,直插雲際似與九天相接,樓身燈火明滅不定,耀眼的光芒照亮整個上空,金光琉璃間如夢似幻,仿佛是一根欲要刺破蒼穹的火柱,讓人辨不得真假,這幻象二字果然名不虛傳。
在宮樓四處吊梁上還分別掛著一盞紅色燈籠,在拂柳的微風下靜靜搖曳,飛簷翹腳,雕梁畫棟,著實美觀。四條脊梁上青龍伏立,口含琉璃玉珠閃閃發光,而在脊梁上,還有一金龍銜坐其上,若是細看,金龍雙眼中還有淡淡的光芒,正是這畫龍點睛一筆才使得金龍更具神韻,令人望而生畏。金龍下身盤坐,上身傲立,欲有騰飛之勢,在半張的龍口上還橫嵌一古樸的暗金色卷軸,甚是奇異。
就在這麼一座樓閣上卻有一位中年男子在回廊內焦急的踱著步子。此人一身金絲龍袍,上有九龍齊聚,腰佩鑲金白玉,發髻上攜一青龍玉簪,眉宇間蘊含些許威嚴之勢,在炯炯有神的目光下仿佛審視一切。而他,便是東皇城城主幻天翔。
在他身後的檀香閣內,不斷有侍女端著熱水進出其中,這時一位老嫗走出門扉,還不待她說話,中年男子便焦急的詢問道:“夫人她怎麼樣了?”,老弱婦人急忙叩首道:‘娘娘羊水已破,就快要生了”幻翔翔聽到後激動不已高聲喊道:“我幻家要有子嗣啦!我幻家要有子嗣啦!”欣喜若狂的幻天翔絲毫沒有一個皇城城主應有的威嚴,反倒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高興之餘趕緊吩咐穩婆接生,老婦人不敢有所怠慢,急忙退回檀香閣內。
不過不平凡的夜注定不會安靜。就在幻天翔欣喜未泯時,他忽然發現似乎有些異樣,不過繁華的皇城卻依舊如此,他緩緩抬頭注視著蒼穹,夜空中繁星閃爍,而他的眉頭卻緊皺了起來。漸漸地,眼前遙遠的星空上,突然星流急轉,越轉越快的星流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漩渦,這種力量仿佛能粉碎一切,中年男子不禁緊握雙拳。“怎麼回事!”,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緊張,第一次對一種力量的懼怕,就在這短短的數息間,那流轉的黑色旋渦又擴大了幾分,依舊增勢不減,仿佛像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將要傾吐而出。
這一變故,瞬間引起全城騷動,無數強者如跳蚤一般掠上屋頂抬頭觀望,所有人的瞳孔中都映出了可怕的黑色漩渦,不禁流下冷汗。南皇城上,一位身穿青衣手執夜光杯的男子,椅坐在欄杆上,看著夜空中的漩渦,那執杯的雙指不禁緊上了幾分,然後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便化作一道流光像東皇城方向疾馳而去。
而在北方的一座大殿內,正在打坐練功的中年男子猛然睜開雙眼望向窗外。這時一位年輕美婦端著熱茶緩緩走來,一身琉繡錦袍,盡顯著雍容華貴,一看便是富貴中人。一對明淨的眸子看著男子輕聲問道:“怎麼啦,為何如此緊張?”。“恐怕今夜有事發生”男子依舊看著窗外並且一臉嚴肅的說道。那美婦也順著男子的目光望向窗外,當看到東皇城上空那一輪黑色的漩渦時,手中的茶幾差點脫手掉落,“那是什麼?”美婦驚恐的問道,然而男子並沒給她答案,也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吧。隨後,男子已是匆匆而去,徒留婦人靜靜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