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荔剛剛那一腳把雲麓踢得厲害,馥荔如果下手不狠一些,恐怕雲麓還是想要皇上的命。枯風原本也想幫忙,誰知道馥荔下手那麼快,他就隻能悠閑的待在房梁上看戲了。沒想到後來人越聚越多,他要是忽然跳下來總歸有些尷尬。他隻能繼續待在房梁上,等著事情結束再悄悄離開。`思`兔`網`

“王爺,侍衛們都在門口,要不要讓他們進來。”馥荔輕聲詢問道。

雲晉一雙眼睛還在盯著雲麓,他壓低了聲音道:“不用,叫他們都下去。”

馥荔微微頷首,帶著侍衛們退出了寢宮。

“母後!”雲晉走到太皇太後身旁,他“噗通”一聲跪下來,眼睛裏圈著眼淚。“六弟一時糊塗,還請母後饒六弟一命。晉兒求母後了!”雲晉給太皇太後重重的叩首,他知道雲麓其罪當誅,可雲麓不能死!他還有玉霽莎,他還有一個兒子,他還有娉婷。

太皇太後正抱著玉澈哭得傷心,這是皇家最難看的一次內鬥。

太皇太後很久才轉過頭,滿是皺紋的臉上掛滿了淚珠。雲晉的頭還在抵在地上,不這樣,太皇太後是絕對不會心軟的。

“他想要謀殺皇上,你還想讓哀家饒了他?如果今日不是你安排好了人在暗處,哀家和皇上必然有一人要命喪他手!”太皇太後顫唞的指著癱在一旁的雲麓,“哀家哪裏敢饒過你?哀家不敢饒過你!”

雲麓捂著胸口,嘴角帶血,他才不屑:“要殺就殺,何必假惺惺!”

“雲麓住口!”雲晉知道太皇太後已經動了殺心,雲麓這回凶多吉少。他慢慢挪到太皇太後身旁,溫聲道:“太皇太後,念在晉兒忠心耿耿的份上,您就放雲麓一條生路!晉兒在這兒求您了!”雲晉搖著太皇太後的手臂,不管怎樣,雲麓本性不壞,他不能就這樣去死。

太皇太後含淚掙脫雲晉的手,發狠道:“六王爺大逆不道,弑君罔上,其罪當誅!”

“母後!”雲晉的眼淚滑下來,“母後三思!若是雲麓死了,晉兒寧願同死!”

這話如同耳邊驚雷,響在雲麓的耳邊。他張大了嘴巴,心裏湧起一大片的酸。他忽然想起來,小時候,隻要是他犯了錯,永遠都是四哥在一旁護著他。無論是誰發了多大的脾氣,四哥都會堅定的站在自己身前擋住一切的責罰。

雲麓流下兩行眼淚,他忽然覺得空洞,這二十幾年的光陰,他全都虛度了。

太皇太後被雲晉這話嚇了一跳,她不敢相信雲晉的話:“晉兒,你為什麼要為了這樣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他可是搶了你妻子的人,就算你們手足情深,你也實不該如此。”

“晉兒隻知道,手足之情得來不易。晉兒保證,六弟以後絕不會再犯!隻求太皇太後留六弟一命。晉兒從來沒有求過母後什麼,也請母後能兌現之前對晉兒的承諾。晉兒保住皇上的江山,六弟全權歸晉兒處置!”雲晉不得已搬出從前和太皇太後的約定,這是他最後的籌碼。如果太皇太後還是執意要處死雲麓,那就再沒別的辦法了。

天亮的時候,一頂轎子悄悄的進了六王府。

玉霽莎顫唞著雙手掀開轎簾,她的瞳孔都跟著雙手顫唞。

她沒忍住,撲在轎子裏放聲哭起來。

一月之後,新帝登基,改國號為昌,皇三子李玄霧繼位。

一月之後宮中又出聖旨,六王爺平定叛賊楊振寧不力,褫奪一切封號,貶為庶人,終生不得進京。

天牢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太陽的光芒直進牢裏,犯人們久久不見這樣刺眼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