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形,就嚇的她這恩人雞飛狗跳,欲翻牆而逃。但是那牆太高了,她那細胳膊細腿的總歸是夠不上。最後,便幹脆一頭撞到了牆上。

蘭無霜看了又好氣又好笑。

妖嘛,又不會吃了她,怕什麼呢!

再後來,她這恩人好死不死的被姚水地頭上的惡霸看中,半夜傷了她那年邁老父,老母直接被氣的一命嗚呼。

她實在看不下,就出手給救下了。

原以為她們之間的恩怨兩清了,她就算走也無妨了。

誰知她這倒黴恩人,又身患頑疾,請遍了名醫都束手無策。

蘭無霜自小跟著蘭平君聽高僧傳經,種善因,自然也就修了一顆菩薩心腸。

於是又出手搭救,為她忙前忙後,照顧周到。

所以這一留就是整整一年。

蘭無霜摸著石碑上的字,念及從前,忍不住,自顧傻笑起來。

這一笑,驚的樹叢中的一人猛然站起。

四目相對之間,那人竟是淚流滿麵的跑來抓著她的胳膊,左右看了好幾遍,似是確認無誤,才擁入了懷中。

蘭無霜被她抱的差點兒喘不上氣來。

但又不忍打斷,遂抬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唐恕,我回來了。”

唐恕點點頭,嗚咽著問道,“那你還走不走了?”

蘭無霜搖頭,“不走了。我這次雖是背著狐父狐母出來的見你的,不過我都想好了,我要帶你回青丘。要是狐父狐母不同意,那我便與你私奔。”

唐恕放開她,端詳著那一張禍國殃民的妖精臉,“私奔?你真的願意與我在一起麼?”

蘭無霜捏著她的臉,“怎麼,我都活生生站在你麵前了,你還不信麼?”

唐恕急忙點頭道,“信,我信。可上一次你走的時候說,你是妖,我是人,你還是隻母狐狸,我又是個女人,咱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蘭無霜噘了噘嘴,“這話你倒是記得清楚。”

唐恕低頭輕輕恩了一聲,“很清楚。”

其實這是蘭無霜的原話不錯,因她本意是想著,她這般好看的模樣,怎麼也得是與人間帝王糾葛出一段愛恨情仇,讓人傳頌,永垂不朽,最後成為千古佳話。

所以等唐恕與她吐露心聲的時候,她就嚇的連夜回了青丘。

這一待一月有餘,卻是日日想著,夜夜念著。一到晚上,獨自躺在床上時,她就輾轉反側越發難眠。

後來她不恥下問的請教了感情豐富的老四老五,結果二人便給她總結出,她這般就是生病了。這病在人間就叫做相思病。

平日不會相思,便不相思,一旦相思,好嘛,這病大概就是個絕症了。

她思來想去,還是為著自己這條小命,總不能讓這病把自己給折磨死吧!

所以,這不,她是連夜從青丘溜了出來,就為見這女人一麵。

如今見了,這相思一解,她便輕聲歎息,誰曾想,她還沒來的及去禍國殃民,就栽倒一個女人的手中。還栽的心甘情願,不可自拔。真是丟盡了青丘的狐狸臉。

不過,她樂意就是。

蘭無霜挽著唐恕的胳膊,往姚水村中而去,邊走又邊問道,“你在那林間做什麼?”

唐恕嘿嘿一笑,“我在放捕獸夾。”

蘭無霜立刻狠狠捏了她胳膊一下,“你又想捕殺無辜生靈了麼?”

唐恕急於澄清,慌忙擺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隻是想著第一次見你,你被捕獸夾夾著,所以就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再遇著你。所以你走之後,我夜夜都在那林間等著。”

蘭無霜被氣的一時無語,可看著她頭上沾的幾根枯草,看著她身形單薄,麵容消瘦的模樣,心頭忽的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