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李安儼等人縱馬來到跟前,齊聲高呼,“太子殿下攜京畿青壯勤王”。

全場寂靜,頡利臉色鐵青,眯眼看去,隻見遠處山坡上黑壓壓的人,山坡後也是煙塵漫天。

李承乾昂首挺胸,直視便橋上的頡利,“頡利可汗,我大唐禮儀之邦,慎起刀兵,現在二十萬府兵及長安城的青壯全部聚集於此,你戰是不戰?”

頡利可汗不以為意,嗤笑道:“乳臭未幹的小兒,也敢對陣?”

李承乾溫和一笑,“我雖年幼,然而麵臨外敵入侵,亦不懼一死,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大唐十萬青年十萬兵,頡利,可敢一試?”

頡利可汗聞言眼睛一闔,審視著李世民等人,心思雜亂,掙紮良久,終於打馬出列,“本汗喜聞大唐新皇即位,特率邦下臣民,為大唐新皇賀”。

李承乾聽得嘴角一抽,不愧是草原霸主,真是能屈能伸,剛剛還說馬踏中原,現在竟是話頭一轉,領兵前來祝賀新君即位了。

李世民撚須笑道:“貴邦心意,朕心領了,然長安逼仄,難以接待諸多貴客,朕就不請可汗入城相敘了,當然,若可汗願意隻身入城,朕必倒屐相迎”。

頡利可汗喘著粗氣,拳頭緊握。

阿史那思摩見狀便在其耳邊細語一陣,頡利可汗麵露喜色,直說道:“賢侄無需客氣,隻是本汗邦下臣民生長在苦寒之地,生活困頓,遠道前來慶賀已是諸多不易,還願賢侄善待一二”。

李世民眼睛一眯,直視頡利,而頡利也是毫不退讓,二人針鋒相對,無一人出聲。

阿史那思摩有些急智,眼看這場麵已經是打不起來,竟是慫恿頡利可汗索要好處。

直白一點來說,我突厥本來就生活困苦,現在二十萬人來恭賀你即位,你不得表示一下。

李承乾見場麵一度凝滯,當即上前,在李世民耳邊細語。

李世民眉頭一挑,“既然可汗有此心意,我大唐斷不會虧待貴客,還請可汗常駐合水,朕回京後調撥糧草,便在這合水之畔設宴,款待諸位,如何?”

頡利可汗聽得臉色驟變,常駐郃水,開什麼玩笑,再待下去你唐國各地勤王的兵力越聚越多,到那時,我突厥勇士還走不走得了?

頡利心裏恨得牙癢癢,現在打又打不成,勒索一些錢糧還不行了,心頭火起的頡利可汗直接說道:“賢侄有心了,不過本汗無意久留,隻是遠道而來,並未攜帶糧草,中原地大物博,物產豐饒,賢侄不如資助一些返程糧草如何?不然的話,一旦本汗糧盡,唯恐麾下勇士不聽管教”。

李世民聞言眼睛一凝,直接說道:“無妨,朕可命大軍一路護送”。

李承乾忍不住失笑,李世民真夠可以,這將頡利可汗懟的一句話都沒得說。

果不其然,頡利聞言惱怒不已,深深看一眼李世民,及其身後戰意高昂的眾將,便是調轉馬頭回到本陣。

眼看突厥陸續退去,李世民閉目不語,李承乾緊緊挨在其身後,清晰可以聽見父親深深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