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突利僅率本部人馬,便的打的坐山觀虎鬥的心思。

如果頡利真能打破長安,那他就趁機撈取好處,如果頡利受阻,那他便作壁上觀。

現在李世民居然提起他的本部,幽州眾多部落,即將生變,突利心知肚明,這並非是李世民恐嚇他,因為契丹那些東部部落向來對於他這位小可汗沒有忠心可言,若是再有唐軍挑唆,那必然極有可能反叛。

還有剛剛李世民說大唐河東、隴右、代北、山南四方兵馬齊聚丹州,那最起碼也是一二十萬大軍,一旦開戰,突厥兵馬深入敵境,那就是四麵埋伏的險境。

突利心思急轉,對岸的李世民也是不願多言,隻是嗬斥道:“什缽苾,朕不與你多言,換咄苾前來回話”。

聽得這話,突利隻得說道:“還請兄長明鑒,什缽苾絕無惡意”,而後打馬回到陣前,一臉凝重,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什缽苾”,頡利臉色陰鷙,“李世民跟你說什麼了?”

突利回過神來,頓時麵露惶恐,“大汗,撤軍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頡利頓時瞪大眼睛,揮起馬鞭便是抽過去,怒斥道:“大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突利強忍著肩頭刺痛,紅著眼睛說道:“唐軍已聚齊四方勤王兵力,不下於二十萬,他們目的就是引誘我們孤軍深入,再不撤就走不掉了”。

頡利等人聞言一驚,突利隻得再次說道:“並且唐軍已經前往幽州,挑唆那些部落反叛,再在這裏滯留,唯恐草原上已是大亂”。

頡利可汗聞言深吸口氣,“這定是李世民在恐嚇你”。

這時,那邊響起李世民炸雷一般的呼喝,“阿史那咄苾何在?”

隻見李世民已經單人獨騎,沿著浮橋登上小舟。

頡利可汗聞言大怒,瞪一眼突利,便是拍馬上前。

“賢侄怎的如此無禮?”頡利可汗來到河岸,便是揮鞭指著李世民,“叔德吾兄便是教你如此對待長輩嗎?”

當年李淵起兵時,突厥在後方反難,為穩固後方,李淵贈送金銀給突厥,跟突厥締結兄弟盟約,按照輩分來說,頡利可汗還真是李世民的長輩。

李世民聽後眉頭一豎,冷聲嗬斥道:“咄苾,你既提起當年盟約,今日何故來此?”

頡利可汗隻是仰天大笑,“賢侄勿要動怒,聽聞中原巨變,叔德吾兄家中不寧,叔德兄和建成侄兒亦是身陷囹圄,本汗念及盟友之誼,心中掛懷,特來探望,也好一敘兄弟情誼,賢侄便是如此待客之道?”

頡利可汗當年可以奪走突利的可汗之位,並且迅速坐穩,可見他不僅擅長軍事,於政略一道,也是不容小覷。

他這一番歪理,言語間竟然將李世民影射成亂臣賊子,囚禁父兄之惡人,若真是如此,他作為盟友,前來探望,還真是占據大義。

果不其然,李世民氣得臉色鐵青,呲唥一聲拔出腰間天子劍,“阿史那咄苾,你亦是一方君主,竟如此不要麵皮,擅毀盟約,興不義之兵,無信無義之徒,何敢在此妄言大唐內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