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3)

語來,卻見前麵牡丹花叢中支著屋棚,脫口問道,“這是何處?”

“這是寺中寄殯處。”風寄娘道。

書生驚得咬到了自己舌頭:“寄……寄……殯處?”

風寄娘奇道:“有些客死異鄉的,或一時不能入土為安的,將棺木寄在寺中不是尋常之事?”

書生勉力一笑:“某失禮,一時吃了驚嚇。”

風寄娘不以為意,領他過一道小門,道:“裴郎君,已到寺中後山,你沿石徑下山離寺便是。”

書生望著彎延山道,驚喜交集,深施一禮:“多謝風娘子搭救,不然裴某在寺中迷了道,還不知如何消受。”他急奔幾步,又堪堪停住,轉回來羞愧道,“不知風娘子可曾見到與我同來的女子?”

風寄娘看他一眼,笑道:“裴郎君倒是有情人,不過,那位娘子應是離寺歸家了。”

書生呆了呆,汗濕的青衫被山風一吹,冷得他打一個寒戰,賠禮:“是裴某無禮,搭救之恩不能不報,風娘子生為女子寄住寺中想是多有不便, 待我稟明家慈,為娘子另尋安身之所可好? ”

風寄娘卻笑道:“裴郎君有心,不過舉手之勞,當不得謝字。再者,我是個仵作行人,本就理著喪葬之事,寺中寄殯處反倒與我相宜。”

書生抬眼看她衣飾裝扮:“風娘子舉止妝容,倒不似這等低賤末流。”

風寄娘不去理他,掐滅手中青燈,反笑:“裴郎君還不歸去嗎?”

書生回神揖禮告辭,急步下了幾階石階,山中清幽,蟲鳴鳥叫,再回首看古樹牡丹掩映中的荒寺,倒似南柯一夢。

歸葉寺,葉落歸於根,身死歸於土,魂消歸黃泉陰司。

揣著劫後餘生的一絲竊喜,書生又下了幾步台階,山岩邊不知哪個文客尋幽訪景心有所感,題了幾句詩在上麵。

書生駐足待看,忽得想道:那女子怎知我姓裴?

作者有話要說:  戰戰兢兢開新文,希望有讀者喜歡。

順問:你們猜,哪個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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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九命貓(一)

第一記:九命貓

黑雲低壓,隱有摧城之勢,閃電利劍般劈開暗色蒼穹,急雨撒豆點兵地砸向地麵。

天暗雨急,官道兩側排水溝黑水流淌,坊牆後樓閣飛簷隱在暗色雨幕中,隻剩一個虛淡的輪廓,像是一幅淡了墨跡破敗的舊畫卷,幾戶臨街開門的朱戶,門列戟架,勾矛槍戟在雨中失了鋒芒銳勢,天地萬物都被暴雨砸淡一層色彩。

一輛簡陋的氈車“嗒嗒”經過官道,趕車的車夫戴著鬥笠,披著蓑衣佝僂在車轅上,斜雨雷閃中如同一團黑漆漆的鬼魅,窺視著人心的陰暗。

車將出城前,車夫揮鞭喝停,側身與車內的人道:“風娘子,城門處有不良人攔路緝查!”

“不良人?”風寄娘在車簾後問道,“城中出了大案?”她的懷裏抱著一隻滿身血汙,奄奄一息的花斑狸 貓。

車夫道:“知仁坊李侍郎府出了命案,自他們家老夫人身過後,不過幾日,接連死了一個如夫人、兩個婢女,聽聞頗有離奇處。”

風寄娘不解:“後宅命案,不良人怎在城中緝查?莫非是賊子所為?”

車夫正要答,那邊為首的一個皂袍鬥笠腰係碟躞帶的不良人見他們將車停在數丈開外,起了疑心,與同僚低語幾句,穿過重重雨幕向他們走了過來。

“哪處人士?車中何人?為何出城?”不良人執刀攔在車前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