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雪偷偷把手放在梁端大腿上,來回摸了好幾下,才安撫住梁端。

何雲忠吃了口菜,眼睛斜向上看著天,輕輕歎了口氣:“淑妃寢殿失火一事的縱火人是誰,想必世子已經能猜出來了,畢竟當時遇害的皇子那麼多,一看就不是巧合。當時,火是從偏殿燒起來的,淑妃剛產下的那名皇子,對,叫周恒,先皇病危,口不能言,是淑妃自己取的名字,什麼寓意不清楚,但也不重要,失火之時,小皇子就在偏殿睡覺,淑妃也在裏麵,偏殿外被澆了火油,火勢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淑妃知道有人存心害他們,就算當日能大難不死,日後必然還會有危險接踵而至,於是便當機立斷,讓一名老太監帶著小皇子偷偷從宮牆下的狗洞逃跑了。”

鍾雪道:“逃跑了?那個叫周恒的小皇子不是被燒死了嗎?屍體都找到了。”

何雲忠道:“是燒死了一個滿月男孩兒,但都燒成黑乎乎的焦炭了,誰知道那是不是皇子?”

梁端道:“你的意思是那燒死的那個男孩兒並不是皇子周恒,而是臨時找的替身,而孩子屍體上發現的那塊證明身份的玉佩其實是淑妃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放上去的,以此來混淆視聽,讓縱火之人覺得他的孩子已經死了,威脅不到他了是嗎?”

“不錯。”何雲忠讚了句,“當時那個替身孩子身體有疾,本身也活不了多久了。老太監帶著皇子躲了起來,第二天混出了城,回了老家,可是太監已經很老了,身體也不太好,皇子不到七歲,老太監便過世了,再後來,小皇子為了謀生,進了雜耍團,再往後,發生了很多事,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那個小皇子流落到了南疆,之後被南疆的一戶人家收養了,那戶人家據說也是南疆地界有頭臉的人物,聽說跟先前死在今上手底下的南疆質子還有血緣關係,真的假的就不知道了,不管他們並不知道小皇子的真實身份,再後來,額,也就是前不久,小皇子跟他們家族裏另一個少年蠱術天才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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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雪差點被嗆死:“啥?私奔了?!”

開什麼玩笑,這皇子不要節操的嗎?

梁端眼皮子一抽。

何雲忠點頭:“是啊,私奔了,至於為什麼私奔,傳言不少,但大體也就那幾句,說那名百年不遇的少年天才趁著小皇子醉酒,把人給睡了,第二天早上醒來,還非得說是小皇子睡了他,啊……不管誰睡誰,反正倆人是睡過了,這是事實,之後被家族裏的人知道了,家族裏的人想殺小皇子,那名少年天才就帶著人跑了,據說最近有人在嶺南找到了他們的蹤跡。”

說到嶺南,鍾雪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他同梁端對視了一眼,意思互明。

梁端警惕的看著何雲忠:“你這些年並沒離開過建州,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何雲忠嘻嘻笑了聲:“我沒離開過建州,但並不代表別人不能來建州啊。今上雖然下了詔令,昭告天下說我是個庸醫,但當那些親朋絕症的人隻能在等死和找我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們自然會選擇找我的,我不收診金,但他們若想救人,就必須替我辦事,我想知道什麼,就會讓他們幫我去查,敢來找我的那些人,都不是一般人,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這一來二去,我自然就知道的越來越多了。”

梁端想知道的已經全知道了,多留無益,再者,他還趕著回去逼問方子,不可再耽擱。

暫別何雲忠,梁端同鍾雪並沒在建州歇息,連夜趕回了寨子,第二天天邊將現魚腹白時,剛好回來。

路上顛簸一夜,梁端想讓鍾雪去休息一下,鍾雪也確實困得厲害,隻是叮囑梁端行事莫要過激,便去睡了。

梁端把葛越單獨叫到了寨子後麵那座常年沒人去的小山丘。

葛越剛到,一道寒光閃過,梁端已經將劍架在他脖子上了。

“少主這是何意?”葛越皺眉。

梁端話不多說,開門見山道:“你給阿雪下的毒?”

“毒?”葛越愣了下,旋即明白過來,他低眉瞥了眼頸間的劍:“我要說不是我呢。”

梁端眯細眼:“縱然不是你親自下的手,也定有你參與。”

見被拆穿,葛越也不再遮掩,他道:“還記得我來的第一天,是在廚房見的少主,不知少主可還有印象?”

梁端自然記得,他冷聲說:“你當時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葛越笑了笑:“是,我確實是在故意拖延,我當時在廚房同您說那麼多話,之後又故意用長老們送美人一事來激您,都是在拖延時間。”

趕在梁端暴怒前,葛越連忙道:“可隻有那一次,按照長老們的叮囑,這個毒要下三次,但我隻下了那麼一次,所以,我也不算是完全對不起少主了。”

“毒在那碟糕點裏?”梁端回想起葛越來的那晚,在房間裏看見的那碟形狀奇特的糕點。

“就在那裏,而且我下的劑量並不多,至於為什麼會發作的那麼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