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帳頂的那顆鴿子蛋大的明珠,嘴角是壓製不住的冷笑。
“麟兒,直接告訴她就是了,免得她總是對他人心存幻想。”
沈述從外殿走進來,一身玄色便裝,腰係玉佩,頭戴金冠,氣度不凡,他一甩衣袖,在案前的太師椅上坐下,“你從牢房中逃出來,遇到了楚傾墨,他把你迷暈了,交給了老夫。這些都是你親眼所見,親身經曆的,老夫沒說謊吧?”
沈述沒有說謊, 所以我的心才會這麼疼。在這密密匝匝身體如被萬針紮的痛苦下,我生平竟第一次不那麼喜歡實話實說。
“父親。”沈麟約叫了一聲,帶著些薄責。
沈述輕哼一聲,卻不忍心責備沈麟約,“你到底給麟兒灌了什麼迷魂湯?”他朝我翻了個白眼,又溫聲對沈麟約說道,“麟兒,你莫太心疼她了,知道得多些,對她自己也是有好處的。”
“那父親,你好些說。”
沈述點點頭,說了聲,“為父省得。”他轉臉看向我,眼中溫情和慈愛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漠然,“我原以為蕭姑娘向慶陽坦白自己來曆是想求生,後來才發現蕭姑娘比我想的聰明。不過,邑陽公主怎麼會放過麟約成親這麼好的機會呢?而在萬裏江山和姑娘之間,麟兒卻選擇了姑娘,那就隻有我這個做父親的幫他完成心願了。”
“至於楚太師,他不像我的麟兒那般癡情。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他隻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做出了選擇。”
“蕭姑娘,還有何不明白之處嗎?”沈述看向我,微勾的唇角滿是揶揄。
“我為何渾身無力?是不是被你們下了藥?”這是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有武藝在身便可以自保。可是我現在四肢無力,丹田之內更是空蕩蕩沒一絲內力,像極了當初在獫狁營帳時中了迷藥時的症狀。
沈麟約撇開了臉,沈述冷哼一聲,“蕭姑娘,請注意你的用詞。不是我們給你下了藥。是楚傾墨給你下了藥,他說你要是有武藝在身,會影響我們的計劃。說起來,他還真是了解你,我是萬萬想不到,而麟兒,是萬萬舍不得。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據楚傾墨說,這種迷藥隻是讓你的武功喪失三五天,三五天後,生米煮成了熟飯,一切成了定局。嗬嗬。”
沈述說到這裏,頗為得意的笑了兩聲,眼睛落在沈麟約身上時,眼神慈愛,眼底卻藏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狂熱。
“時辰也不早了, 麟兒,為父先回去歇息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沈述說完,轉身朝外走去。
“你們,真是好計謀。好手段。”
沈麟約為我掖被角的手忽然停住,他艱難的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弄雲,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縱然,要用些手段,但日後,你一定會明白我對你的真心。”
“現在,整個皇宮都落在沈述的掌中了吧?他這麼了晚了還能來重華宮,大搖大擺的從這裏走出去,和楚傾墨做交易,在暗中監視整座皇宮的灰衣衛,現在都聽他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