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郡主麵露笑意,“我早就說你主意多,現在看來果然能為本宮分憂。”
“為主子分憂,是臣子的本分。也是臣的福氣。臣還有兩件事,要稟告給主子。”
“何事?”慶陽郡主此時心情不錯,沈述一掀衣擺,跪下給慶陽郡主行了個大禮。
“臣想請主子給孟學軻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
“孟學軻迂腐頑固,不敬本宮。不知順應天命人情,本宮讓你去勸他,那是看得起他。誰知他竟如此不知好歹。如此迂者,理他作甚?”慶陽郡主手支撐著頭,神情懶懶的,並無太多惱意。
沈述似乎沒聽見般,仍請求道,“臣想請主子給孟學軻舉辦一場葬禮,並請主子出麵吊唁。”
“我去致哀,他可擔得起?”慶陽雙眉一豎,重重的一拍禦座上的龍頭,聲音冷了些,“你如今的膽子可是大得很呢!主意也大了些。”
沈述跪地不起,“臣隻是想為主子分憂。孟學軻曾官任太傅,門生遍布大梁各地。臣已查明,各地造反的反賊頭領不是孟學軻的得意門生,也少不了他的門生在暗地裏相助。”
“反了,真是反了。不過一個老師而已!況且這孟學軻是自殺,跟本宮有何幹係?那些反賊食君之祿,就該忠君之事。天地君親師,他們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他們造反,就是在給本宮臉色看。”慶陽郡主語氣森然,“按本宮的意思,就該把他們都殺了。”
我和幾位宮女候在殿外,聽到慶陽郡主如此言論,心中不禁大大搖頭。以慶陽郡主的才能,做個守城之主都勉強。她在暗中籌謀多年,勾結外敵,才有如今這掌握京城之局勢。隻是,她不可能一直能這樣掌握下去。
“那些賤民反賊,確實該殺。但不能是現在殺。臣請主子為孟學軻治喪,一則是向天下人顯示主子寬厚仁德,二則也好讓京中眾臣,知道主子仁德前來歸順,三則是讓天下反賊師出無名,四則是讓反賊束手送上門來,到時,要殺要放,全憑主子。”
慶陽郡主本來麵上還有陰鬱之色,聽到最後眉眼間已滿是喜色,看來在她心中,殺掉她口中的賤民反賊比起讓大臣歸順,政治清明要重要得多。
“孟學軻是他們的老師,既然師生情誼如此之重,老師葬禮,豈有不來吊唁之理。”慶陽郡主看向沈述的眼神多了幾分笑意,“方才是本宮急躁了。到底還是你思慮周全。快起來吧。到時候反賊入京,還少不得要你出謀劃策呢。”
“為主子做事,是臣的本分。”沈述說著,又朝慶陽郡主行了個大禮,“臣,還有一事要請主子成全。”
“哦,何事?”沈述這煞有介事的樣子讓慶陽郡主生出了幾分重視,“你說來聽聽。”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那樣卑賤的出身,如果不是她發現他與那個負心人沈述有八分相似,將他帶入京中,大力培養,終於把那兩分與沈述不相像的氣質和風度也磨得和沈述一樣。最後讓他代替了沈述,成為了朝中重臣。他的一切都是她給的,而他又用了一切來回報她。她不會愛他,甚至不會讓他太靠近她,畢竟他有那樣卑賤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