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何難呢？難得是痛苦，受盡屈辱卻又不得不活著。”慶陽郡主冷哼一聲，收回自己的手。居高臨下的斜睨著沈述，“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呃，”沈述頓了片刻，將身子挺直了些，“朝中重臣，已有一半願意歸順主子。”
慶陽郡主“嗯”了一聲，“很好，你做得不錯。辛苦你了。”
沈述躬身道，“為主子辦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敢說辛苦。但有所成，也都是主子天縱英明。”
慶陽郡主麵露愉悅之色，“嗯，你對本宮盡心忠心，也不枉這些年本宮調教你。”
“是，臣時刻不敢忘記主子恩德。隻是還有幾件事，要稟告給主子。”
“你們在這裏好好伺候聖上用飯。記住，要好好伺候。”裙擺逶迤向前，慶陽郡主已走出紫華殿暗室。
“聖上，我們來伺候聖上的用飯了，還請你多擔待啊。”那兩名宮女端著飯菜學著慶陽郡主的樣子，端起飯菜就往聖上的臉上倒。
“砰。砰”兩聲，那兩名宮女應聲倒地，聖上避開從額上滑落的汁水，擠出一條縫來看我。“你是何人？”
我將那兩名宮女拖到暗室的角落裏，從她們身上搜出手帕將聖上臉上的汁水擦幹淨。
“你是，是楚太師讓你來的，你是皇姐府上的侍女。”
我現下易了容，這張麵孔與我本來的麵貌毫不相似，他隻與我見過兩麵，不知他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我記得你身上的氣味，還有在皇家獵場中，你也曾這樣拉過我的手。”我此時正拿著帕子擦著他手上的汙泥，聽得他這樣說，腦海中的的記憶如潮水般呼嘯而來。我心頭頓時思緒萬千，隻扯了扯嘴角，“聖上英明。”
“楚太師他還好嗎？”他又問道。
“他，”我放下他的手，彎腰與他平視，“要他來救你嗎？”
他搖頭，“我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她想留下我以示她仁德。也認為我是乳臭未幹，不配做她對手。”他雖困囚於這幽暗密室中，但不慌不亂，遭到淩辱也不爭不辯，但那雙看似波瀾不驚的眼卻亮而深沉。慶陽郡主若真以為他乳臭未幹，不配做她對手，可見此人真是愚蠢自大。
“讓楚太師不必顧慮我，但有籌謀，盡管放手去做就是。”
我點頭，心中不由得對他生出了幾分敬佩來，也突然理解了楚傾墨的選擇。
“你餓了吧？我喂你吃點東西。”兩個宮女雖被我點倒，她們手上的飯菜可一點沒灑，都在我手上。 才吃了小半碗，喝了點湯，“好了。”聖上說道，“請你把飯菜倒在我臉上吧。”
“慶陽多疑，若是看到我臉上，身上幹幹淨淨，必定會起疑。現下我受的屈辱越多，我就越安全。”
我稍稍一想也是這樣理。“你忍著點。”我別開臉，將飯菜倒在他臉上。
“謝謝你，這是我這幾天吃得最好的飯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