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的衣服。”
那兩個獫狁女子走遠了。
我坐在浴桶裏打量著四周,帳篷裏的陳設非常簡單,一張小榻,幾張小凳,還有一個離我幾步遠的衣架,上麵放著一套大梁女子的衣裳。
我心中一喜,現在倒不擔心我不能出去了。
溫熱的水熨燙著我肌膚,此處離獫狁人駐紮地有段距離,且帳裏隻有我一人。
我倒是不好浪費這一大桶水,正好趁這個機會想想,該怎麼救沈麟約。
若是我們武功未失,趁著深夜騎上馬離開就是。可按照雅瑪尼說的,至少要三天才能恢複武功。這三天還不知要生出多少變數。
隻是有一點讓我十分不解,我和沈麟約已中了獫狁迷藥,雅瑪尼又未被我說服肯和大梁合作。她為何不殺了是她敵人的我和沈麟約?難道,她真的對沈麟約一見鍾情?
想到這裏我忽然打了個顫,才發現桶裏的水已經涼了。我跨出浴桶,快步走到衣架後,拿起衣架上的衣物穿起來。
這套衣服竟意外的合身,剛穿好我就聽到帳外有一道壓到極輕極淺的呼吸聲。武功雖暫失,但警覺性和多年習武的靈敏性還是在。
我“哎呦”一聲,裝作無意碰倒了燭火,帳篷裏頓時一片漆黑,我貓著身找到放在浴桶旁的靴子,從靴筒裏抽出匕首,慢慢移到帳篷門口藏匿好身形。
帳門被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掀了起來,一道修長的月白色身影走了進來,我怔了片刻,還是如一道閃電般突起,將匕首抵在來人的脖子上,“你是什麼人?”
他還未說話,我便聞到一陣淡雅的清香,匕首便再也不肯向前,手腕無力,竟似有些握不住。
“弄雲,你孤身在外,有這樣的警惕心是極好的。隻是,”說話間,一條有力的長臂膀環住了我的腰,將我往他懷裏拉,淡雅的清香將我包圍,一瞬間,我的腦袋嗡鳴起來,心中無比安定又覺得十分委屈。握著匕首的手無力垂下,楚傾墨抓住我的手環在他腰上,然後將我往他懷裏按。
“弄雲,我來了,別怕。”
溫熱鼻息在我發間,耳後,脖頸間流連,我如墜雲端腳下發軟的同時心中又留有一絲清明。
我抓住他的衣袖問道,“傾墨,你怎麼會來?”
“你在阿木城被查裏木伏擊的消息傳到京城,我很擔心,就來了。”楚傾墨說話像撫摸著我的頭發時一般輕柔,可我也知道這其中必定不會像他說的那般簡單。聖上年幼,邊關告急,朝中諸事千頭萬緒,萬事都不離不開他。他卻排除萬難來大漠尋我。
我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呼吸著他身上獨有清雅香氣,不知是感激還是感動還是嗔怪說了一句,“任性。”
腦後的一縷青絲纏繞在修長白皙的指間,在耳後脖頸間吞吐的氣息灼熱如火,楚傾墨的聲音多了幾分低沉暗啞,“弄雲,為了你,這樣的任性一次,我很歡喜。”
胸口是漲漲的歡喜,恍惚間我記得好像有件事被我忘記了。
我抓住楚傾墨的袖子,壓低的聲音裏滿是急切,“傾墨,你來了就好了,沈麟約還在獫狁人的手裏,我們一起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