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裏木又命手下士兵放箭。看來不將我和沈麟約射成兩隻刺蝟是不肯罷休的了。
我擋在沈麟約身前揮開數十支利箭。
忽然聽到一聲破空之聲,一支利箭飛快朝我射來。
沈麟約揮動長劍,正要幫我打掉這隻利箭,不料他傷重失力,手臂才一抬起腳下就是一個踉蹌,我忙伸手去拉他,誰知我們兩人四足同時踩空,朝懸崖下跌去。
查裏木驅馬來到崖邊,懸底一片漆黑,望不見底。他讓眾人噤聲,示意眾人朝崖底放箭。
隻聽得一陣颼颼聲,三百個士兵帶來的箭囊差不多都射空了,查裏木才示意眾人停止放箭。
我躲在崖底的一個平台下,直到聽到查裏木說“回營”,待到馬蹄聲遠去,我才拖著沈麟約從崖底平台下出來。
剛才我們掉下懸崖時,我以為絕無生還可能。不料崖邊卻是這裏凸一處,那裏伸出一塊來,這些凸出的土塊讓我們掉落時緩了一緩,我也趁此機會看見了崖底的平台,我當機立斷將沈麟約拖到平台下,這才躲過西夏士兵的箭雨。
“我們安全了。”我對沈麟約說,他並沒有回答我,我這才發覺他燙的嚇人。
我心中一陣茫然,今夜我潛入西夏營中,原是悄悄的沒與任何人商量。若不是沈麟約也恰好在,還燒了西夏的糧草,隻怕我難以從西夏營中走出來。還有,他在上麵為了我擋下了致命的一箭。
我撕開他的衣裳,插在他後背上的箭羽已經折斷,後背傷口處已經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我借著月光看清箭頭所在,正想幫他拔出來,他卻眉頭緊皺,直呼好痛,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我檢查之後才發現,他的肋骨也摔裂了兩根,不幸中的萬幸就是沒傷到肺腑。
“我幫你把箭拔出來,你忍著點。”
“好痛。”他的身體熱的像一塊燒的正旺的炭,我讓沈麟約稍稍側著身,不壓著斷掉的肋骨,我摸到他背上的箭頭,檢查了一下箭頭周圍沒骨頭和筋脈,抓著隻剩下一小截的箭羽,飛快將箭頭拔了出來。
“痛”沈麟約悶哼了一聲,臉色煞白,他迷糊的抓起我的手往他嘴裏塞,虎口處傳來劇痛,他的牙齒穿透我的皮膚。
我顧不上將自己的手從他嘴裏拿出來,從身上撕下一塊布纏住他背上的傷口。將他背上的傷口都包紮好之後,我讓他平躺在地上,摸到他那兩根斷掉的肋骨,我又從身上撕下兩塊布條綁住。
沈麟約總算是是放開了我的手,虎口處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
“好冷。”沈麟約抱住自己,嘴唇上下哆嗦起來。
“冷?”對了,我們在躲避西夏巡邏兵時,曾經跳入水缸。而現下沈麟約又是中箭,又是摔折了肋骨,還發了燒。
“我去找點柴來生火。”我望了望四周,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蓋在沈麟約的身上。
沈麟約重傷昏迷,我又不敢走太遠,附近隻有梭梭草,我拔了一大把抱了回去。
我身上的火折子被水浸濕了。這些草就是點了也隻能燒一會,我便將草整理好全部放在沈麟約的身下。他終於是不再說冷了。我搓著手,蹲在他身邊,幸好此處是崖底,沒什麼風,不然隻怕我們的處境會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