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城中好不熱鬧,西夏婦女跳起了歡快的舞蹈,孩子們拍著手笑著,鬧著有模有樣的學著。老人拿起口琴吹起了悠揚的樂曲,小木鼓的發出響聲沉悶有力,接住了從口琴中落下的每一個音符。
城牆上的士兵也被這樂聲吸引,紛紛轉頭去看。
黃沙漫天,塵煙滾滾,查裏木坐在高頭大馬上,看著麵前熟悉的阿木城麵露疑惑之色。
他手下副將打馬上前,“將軍,看他們的樣子,沒一點事,難道他識破了我們的計策?”
查裏木轉頭瞪了他一眼,他自己的心中卻也跟著起了疑問。
莫非,他們沒中毒?
查裏木安排前鋒去叫陣,阿木城的情況如何,大梁軍隊到底有沒有中毒,總要探探虛實。
“我乃西夏大軍前鋒罕什穆,大梁軍隊誰敢與我一戰?”
罕什穆連叫三聲,始終無人應答,城樓上站崗的士兵聽到有人挑戰,轉頭瞥了一眼又回過頭去看城中歌舞,對城下幾萬大軍視而不見。
“將軍,不如我們直接衝進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罕什穆的提議被查裏木抬手打斷,“沈麟約那小子陰險狡詐,貿然衝進去,隻怕會中了他們的奸計。”
“難道我們就在這等著?”罕什穆卻沉不住氣,拍馬走到城下,“我乃西夏大軍前鋒罕什穆,誰敢出城與我一戰?”
罕什穆手中鋼刀在陽光下折射著寒光,他拉著韁繩喊道,“原來大梁人都是縮頭烏龜啊,正好,本將軍手裏的刀可是專砍烏龜腦袋的。”
說著,他就要打馬進城。這時,城樓上傳來一聲錚錚琴音。
我能感覺到查裏木,罕什穆,甚至兩萬大軍的目光齊刷刷朝我看來。
“罕什穆將軍遠道而來,難免神焦氣燥,不如聽在下撫琴一曲,靜心怡神。”我撥動琴弦,古琴曲幽遠綿長,最通人心,因此也有萬般樂器琴為首的說法。
我幼師學琴,入門曲譜刻畫於心。此時彈來,琴音潺潺是《流水》,人聲靜靜思歸鄉。
城外的兩萬大軍,城裏的西夏人和大梁軍隊,每人臉上的都是平和的神情。渾然忘了此時是兩軍對壘之時。
查裏木忽然大笑起來,大聲叫道,“小白臉,你以為我等皆是好糊弄之輩嗎?你大開城門,焚香操琴,不過是想效仿先賢,使用空城計爾,真當我不讀兵書乎?”
琴音忽然錯亂,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白臉小兒,被我識破詭計,心慌了吧?哈哈哈,還不快下來受死。”查裏木囂張的大笑起來。
“一曲未完,將軍便打斷,我是有心待客,將軍卻無理掀桌,那,便怪不得我了。”
查裏木仰天大笑,“白臉小賊,你的空城計已被我識破,黔驢技窮,還在那虛張聲勢。”他笑罷,朝罕什穆道,“前鋒,你帶五千兵,先攻入城去,把這小白臉給我抓來。”
查裏木這樣吩咐,我心頭便是一片明朗。他見我無事,料想沈麟約也必定無事。可如今隻見我不見沈麟約,隻怕沈麟約就埋伏在城中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