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就見男人赤膊站在河中央,河邊的草叢上散落著一套滿是泥汙的衣裳,小默子也弄得一身是泥土,他倒好,徑自來這兒洗漱,也不管兒子了。
董秀看了看自己一直捧地懷中的書冊,沉著臉走了過去,站在河邊喚了一聲:“應耿天---。”
男人回頭,見是她,並沒有覺察到她對自己直呼其名有什麼不妥之處,更沒覺察到她鐵青的臉色,但見男人一下子竄裏了水裏,矯健的身體向她遊了過來。
“嗖”的一聲,他在離她不到一丈之外出水,汙黑的發絲在水的衝擊之下,緊緊地貼著他的頭顱,水珠從他的英挺、剛毅的臉上流淌下來,但見他伸出雙手一摸臉,隨即甩一甩頭,水花衝著董秀飛濺過來,董秀連連往後退了兩步。
男子衝著他一笑,伸手指了指河邊的一堆衣裳說道:“娘子,幫為夫洗洗衣裳吧。”孕
董秀陰著臉不爽快地回了他一句:“你自己弄髒的,你自己洗去---。”
男人這才覺察到她口吻的不對勁,含笑望著她姣好的臉,但見她雙眸瞪得大大的,且緊繃著雙♪唇,這是她生氣之時最為經典的表情了。
男人不由得衝著她調侃道:“娘子,你這是怎麼了?為夫沒陪著你一道用早點,所以生氣了?”
望著他這嬉皮笑臉的模樣,董秀更是來氣,她將手中的書冊狠狠地往他身上擲了過去,男人靈活地接了過來,低頭一看,頓時了然,他抬頭望著她,輕輕地喚了一聲:“秀兒---。”
董秀負氣地背過身去。
“秀兒---”男人又喚了她一聲,換來的依舊是她的不理不睬。
男人長長地歎息一聲,向她走了過來,僅穿著一條濕透了的裏褲上了岸,來到她的身後,他欲將她擁進懷中,然而又怕打濕了她,隻好與她保持著距離。
“秀兒---”他再喚她一聲,並伸手去拖住她垂在身側的柔夷,兩人的手指頭剛碰上,卻被董秀狠狠地一甩,將碰上的兩指又甩開了。
“你給煜兒看這本書,你是有什麼用意?”
男人望著她僵直的背梁,他知道被她發現後定會生氣的,卻不想她發現得這般快,他不由得輕言道:“秀兒是知道的,朕要培養煜兒成為一國之君。”
他這話說得如此之冠冕堂皇,一時間令董秀都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她身子一抖,良久才轉過身來,直視著男人說道:
“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不要我的兒子卷入宮廷的鬥爭之中,也不要他們當皇帝,我隻想他們過平平淡淡的日子。”然而---當時他明明是答應了她的,此刻卻又在暗地裏違背她的意願;想到這,她頓時覺得萬分的委屈與傷心,眼睛頓時一片的嫣紅。
男人最見不得她流淚傷心,也管不上自己身上已經濕透了,伸手就欲將她攬進懷中,女人卻極力地掙紮著,他費了很大的勁才緊緊地抱住了她;董秀知道再人力道相差懸殊,自己再掙紮也是徒然,於是靜靜地呆在他的懷中,隻是雙臂無力地垂下來---
“秀兒---朕知道你用心良苦,但你也看到了,煊兒的性情隨了你,聰慧卻天性淡泊;然而煜兒卻是既睿智又好勝,難得的是的他小小年紀已經表現出來相當沉穩能擔當的一麵,他天生就是當君王的材料。”
他這話中的意思就是打定了煜兒的主意了,董秀聞言身子不由得掙紮了一下,欲推開他---。
男人感覺到他的意圖,慌張地說道:“你且聽我說說--”他一邊說著,一邊收緊那攬住她身子的手臂。
“秀兒,平平淡淡地過上安穩的日子不是不好,但人各有誌,你又豈知道煜兒他對皇位沒有欲心,敞若他想在那個位置之上發輝自己的才能,造福百姓;但作為父母的我們沒有問過他的意見就斷絕了他這條路,那日後他豈不是會埋怨我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