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1 / 3)

翻,從前祁昭也從未有過這種待遇,都是祁長陵想起來便叫到跟前,訓一頓或是打一頓。

李長風如臨大敵般守在祁昭跟前,警惕十足地盯著祁長陵。

祁長陵看都不看他,指了指李長風又指蘭茵,“讓他們出去,我有話要說。”

祁昭朝李長風擺了擺手,但摁住蘭茵,淡然道:“她是我夫人,無不可對她言。”

祁長陵苦大仇深地瞪著蘭茵,蘭茵眼觀鼻口觀心,就是不走。

既然夫君發話了,總是要夫唱婦隨,給足他麵子的。

瞪了一會兒,他認命了,道:“我來找你,就是想說,這個盧楚心眼忒多,隻怕咱們兩個鬥下去,最後讓他漁翁得利。”

蘭茵疑心自己聽錯了,照這意思是來求和的?

本以為祁昭會直接拒絕,卻見他將手指擱在桌上,慢悠悠地說:“父親大人,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

祁長陵攬著袍袖,威嚴地斜眼看他。

“你太自私。本來你的女兒是太後,你的兒子是丞相,不管是當初的冊立儲君,還是如今的黨派相爭,你都該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可為什麼我和姐姐都不敢相信你?因為你把權力看得比親情重,把你自己看得比親人重。你明知道陛下忌憚你,明知道姐姐與陛下不是親生母子,最忌離心離德。你還要為了自己去天天給陛下添堵,你可知你做得每一件事都有許多算在姐姐的頭上,就算她不讚同,可她到底是你的女兒,如何能置身事外。”

“你已經六十歲了,即便把這權柄給了你,即便鬥倒了對手,你還能得意多少年?何必呢?”

祁長陵一直等到他說完,斥道:“你現在是丞相了,就敢來教訓我?”

這一刻,蘭茵的眼前突然蹦出幾個字,對牛彈琴。

與無情之人談情,永遠都是徒勞。

祁昭似是也感悟到了這一點,嘲諷地一笑:“我自拜相便發誓,要與過去揮別,做清正名流,不願結黨營私,父親之意怕不能苟同,請回吧。”

祁長陵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冷掠了他一眼,揮袖而去。

待他走後,蘭茵意識到,能讓祁長陵屈尊前來,怕是朝堂上的爭鬥已白熱化。

但再想問問祁昭,他卻是三緘其口。

冬天過去,便是春天。建元元年,伴著春芽萌生,有些流言逐漸彌散開來。

人人都傳,當今天家是宸妃所生,而宸妃是死於當今太後之手。

起初祁昭和蘭茵都沒當回事,可這些流言像是長了翅膀,以未曾預料到的速度迅速蔓延。

等到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要追溯源頭,清理謠言的時候,已經如大水漫溉,再也無從下手了。

本來,這些謠言從前就有,可是明顯,今時不同往日。

祁昭這幾日上朝明顯感覺毓成待他疏遠了許多,天子近務也不大讓他插手了,他去祈康殿問過,去給祁馨請安的次數也少了許多。

他回家將這些事一說,蘭茵惆悵了許多,盯著窗外的春景沉默。

祁昭道:“他這是連你也防著了,若不然,這些事把你叫進宮問一問便是。”

蘭茵苦笑道:“這樣一來我還不好直接去他跟前替姐姐說話了,不然更加信不得了。”

祁昭麵對茜紗窗沉默良久,道:“不知是誰下的手,真是高明,把祁家連同你都算計進去了。”

蘭茵低頭想了想,思及這些日子祁昭的艱辛,下定決心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我了解毓成,這個世上再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她垂下眼睫,柔婉的麵容滿是憂鬱,無可奈何道:“我本不願意去算計他的……”